第4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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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婠瞧出永哥儿说谎,又去问那个奶妈子, “真姐儿去哪处了?”那奶妈子慌手慌脚地说:“二奶奶,哪儿个真姐儿?我不大认得。”
  春慧见了,没好气道:“你这妈妈,真是张口就来!有丫头瞧见这几天真姐儿和永哥儿玩在一处,你又时时跟着永哥儿,说不大认得人哪个信?怕不是你将人藏了,撒谎骗我家姑娘。”
  李婠亦佯装恼怒,道:“原来是哄我的。”说着,就要命人拉下去打嘴巴子。
  这一唱一和唬得那奶妈子趴俯在地上,求饶道:“昨儿是见了真姐儿一回。”于是把怎地一回事说了。
  原是到了京里,老太太说:“永哥儿年岁渐长,字到没习得几篇,白耗了时光。”便寻了个先生教永哥儿读书,等闲不叫他出屋。
  那先生乃前朝落第秀才,年七十,满口是之乎者也,永哥儿年纪小,听了一耳朵便晕晕欲睡。每每熬到下学,便如囚鸟出笼般到园子里找耍处。
  一日,永哥儿放了学,恰好见着真姐儿也在园子里头拿铲子在小地上挖东西,左右也看不出门道来,便出声问:“你挖土作甚?”
  真姐儿回:“我挖在土龙。”说着从地上揪起一条来凑到永哥儿跟前。永哥儿哪儿见过这等腌臜物,当即捂嘴干呕两声,道:“这是劳什子东西?”
  真姐儿道:“我家姑娘病了,我瞧着荷塘里头有鱼,我钓几条来熬汤。”永哥儿不说话了,只瞧着她动作。
  真姐儿将土龙挂一鱼线上,又将鱼线栓一树枝上,投到塘里,不过一炷香,竟真的钓了条鱼上来。
  永哥儿奇道:“竟真能钓起鱼。”真姐儿见他跃跃欲试,将鱼竿给他,二人钓了一回子。
  永哥儿也钓了一条,喜得他将鱼看了又看,问:“你叫什么名儿?”真姐儿回道:“李真,院里人唤我真姐儿。”永哥儿道:“你是哪个院里的丫头?我等会儿求了老太太,将你要过来我两一道玩可好?”
  真姐儿道:“我忙着,你自玩去罢。要再遇着了,再一道耍。”说罢,提着鱼走了。
  二人年纪相仿,一来二去到玩在一处。昨日,永哥人闲着无事要去找真姐儿,半路脚累了,便在园子里叫一婆子趴地上给他当马骑。
  待寻了真姐儿,他问:“走路累脚,你要不要上来?我昨儿叫人作了个美人风筝,一道去放风筝。”真姐儿看了看趴地上的婆子,这人早上还给过她一个馒头,便说:“我今天不想放风筝,你先下来,我带你去看个好去处。”
  永哥儿一听是个好去处,下了马,问:“什么地儿?”真姐儿道:“只得我两人去。”永哥儿便命跟着的丫头婆子退下。
  二人走了小半个时辰,到了一处空地上,真姐儿站住脚不走了,说:“我累得走不动了。”永哥儿也有些累,发脾气道:“都是你不骑马的,要骑着马早到了。”
  真姐儿回说:“不若这般,你给我当马骑罢,你驮我去,就在前头了。”永哥儿心里不愿意,皱眉道:“我也累了,怎么不是你给我当马骑。”
  真姐儿立在原地,想了想道:“不如这样,我比你累些,你先给我当马骑,我歇好了,我再给你当马骑?”
  永哥儿千百个不愿意,只又想不出借口来,点了点头。只过了会儿,也不见他动作。真姐儿催他,他便不情愿地单膝跪到地上,又匆匆站起来。
  真姐儿歪了歪脑袋,问:“你不愿意?”永哥儿皱眉不言语。真姐儿道:“姑娘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愿意跪到地上给人当马骑,那个妈妈又何尝愿意?以后你不要再这样了。”
  听了这话,永哥儿脸涨得通红,恼道:“我不是不愿意,只我比你还累,你先当马,我才当。”
  真姐儿盯着永哥儿瞧了一会儿,说:“好罢。”说罢,就趴在地上。永哥儿坐上去,真姐儿驮着人走了会儿,道:“到你了。”
  永哥儿跳脚道:“我还没骑够呢。”真姐儿道:“该你当马了。”永哥儿道:“我是少爷,你是丫头,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今儿不当马,你当马。”这话没说话,只听嗖地一声,真姐儿扑上前一拳打在永哥儿脸上。
  永哥儿先愣了愣,后头嚎哭:“你、你竟敢打我!我要告诉我妈。”转身要跑。真姐儿猛地揪住他衣后领,问:“你当不当?”永哥儿哭道:“我不当、我不当——你放开我——”
  真姐儿一听,骑到他身上,一拳打到他脸上,问:“当不当?”永哥儿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不当——”如此三次,终地抵不过身上痛楚,哭哭啼啼趴在地上。
  真姐儿坐他背上,叫他来回爬了几圈,手脚也磨出皮来。真姐儿问:“以后还敢不敢要人给你当马骑?”永哥儿哭道:“不敢了。”
  这边永哥儿奶妈子久久不见人回来,就往丫头说的方向去寻,哪知正巧看着真姐儿坐永哥儿背上,永哥儿哭得涕泗横流。
  那奶妈子奶大永哥儿,将他当半个儿,此时见了又是气,又是怒,不由分说要上前抓真姐儿。
  真姐儿年纪小,没躲过去。那奶妈子劈头盖脸地扇了人两巴掌,骂道:“作死的小蹄子!让爷们儿给你当马骑,你也想得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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