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活的木乃伊(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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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多出来的那一具,包扎着的布条,却相当新,看得出来决计不是古物。
  当胡说看清楚了这一点之后,他也陡然想起了他和良辰美景之间的打赌。而一想到打赌,他就不禁“哈哈”一笑,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笑容浮上脸来,再也难以消退。
  他拿着钥匙的手也不抖了,心中一点也没有惧怕,反倒觉得有趣。一方面,他心中也佩服良辰和美景,因为要把这样一个木乃伊形状的物体,全然不被人觉察,弄进博物馆来,也不是容易的事,不过,她们以为这样就能令自己害怕,那未免太天真了。
  他的确感到良辰美景的天真,十六七岁的女孩总是天真的,而在胡说的心目中,她们似乎特别天真。她们的天真和她们的本领,全然不相称,这才显得她们是这样的奇特过人。
  胡说一面浮想连篇,一面打开了柜子的玻璃盖子,伸手进去,抓住了那只木乃伊,在他的想像之中,那木乃伊虽然扎着白布条,但白布条内,至多不过是棉花、海棉等类的物体,一定不会很重,一只手就可以将之抓出来的。
  可是,他一抓之下,才觉不然,那木乃伊相当重,至少他一抓之下,没有抓动。抓不动倒还在其次,令他大愕的是,那木乃伊抓上去,隔着布条,竟然有那是活的那种感觉。
  胡说疾缩回手来,呆呆地望定了那木乃伊,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才好。
  而当他盯着木乃伊看着的时候,又发现那木乃伊的心口部分正在微微起伏着,像是一个人正在呼吸的时候一样。当他乍一看到这种情形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连忙揉了揉眼,可是依然看到了同样的情形,心口的起伏相当慢,但十足是在呼吸。
  胡说看得心中有点发毛,但他既然想及那是良辰美景干的好事,要在布条包扎之下,玩上一点花样,令之能缓缓起伏,看来如人之呼吸,也不是什么难事,如果对方的目的是令自己害怕的话,更应该如此才是。
  他又笑了两下,可是这时的笑声,未免有点干涩,因为眼前所见的情景,极其诡异,令人有一种不寒而栗之感。
  他伸手,按向那起伏的“心口”手掌心的感觉,可以清楚地感到“心口”的起伏,他正想用力按下去,看看会有什么结果时,陡然之间,他的手掌,又感到了一种跳动,一种十分轻微的跳动,而且,一下子就使人感到,那是人体内心脏的跳动。胡说像是手按在一块烧红了的铁上一样,陡然缩回手来,不由自主,连退了几步,张大了口,再也笑不出声来,思绪乱到了极点。在那一刹那间,他只感到:“不会的,不会的,木乃伊就算活了,也不会有心跳的,因为木乃伊在制造的过程之中,是把人体的内脏,全都取了出来的。”
  (由此也可知古埃及人的信念是多么无稽:灵魂就算会回来找身体,一个没有了内脏的身体,又有什么用处呢?)
  没有心,哪来的心跳?同样的,没有肺,又哪来的呼吸?那白布条包扎之下的,不是一具干尸,也不是一堆人形的棉花或轻胶,是一个活人。
  有这个可能吗?如果是活人的话,会不会是良辰美景的其中之一?好让自己解开白布条之后,突然大叫一声,把自己吓个灵魂出窍?
  如果是这样的话,胡说苦笑,那她们两人也未免反把他胆子估计得太大了,事实上,现在还没有解开布条来,他已吓得喉干舌燥。双手无意义地挥动着,不知如何才好了。
  他勉力定过神来之后,第一件所做的事,是把柜子的玻璃盖子盖好,又锁上像是那具有心跳有呼吸的木乃伊,会突然跳起来一样。
  当他在做那些事的时候,他一直盯着那具木乃伊在看,愈看愈觉得在白布条之下,扎着的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虽然他曾假设定,可能是良辰或美景,把她们中的一个,扎了起来,而也因之带来过一丝浪漫的想法,谁会那么笨,把自己扎成了木乃伊?
  胡说愈想愈不对劲,他找了一幅布出来,盖住了第六号柜子,免得被他人发觉柜子中多了一具木乃伊,而且还是活的,然后,他到处打电话找温室裕。
  温宝裕是他的好朋友,而且打赌的事,他们又是狼狈为奸的,如今发生了这种他们意料之外的事,自然先要和温宝裕联络。
  他终于在我这里,找到了温宝裕,两人在电话中匆匆交换了一上意见,温宝裕也认定了那是良辰美景玩的把戏,所以立时放下那盒毛虫,匆匆赶去博物馆,和他的合伙人胡说相会。
  胡说讲到这里,停下来向我望望,我心中在想,温宝裕赶去和胡说相会,是下午的事,如今已是午夜,自然这段时间中,又有意想不到事情发生,不然,他们两人,不会吓成那样。
  所以,我虽然想到了,那应该是良辰美景的恶作剧,但由于不知道事态的发展,胡说正忙着,我看出他神色不定,又不能当着别人细说,只好断断续续,告诉了一下经过,我一听,自然认为那是良辰美景她们玩的花样。
  温宝裕认为那是良辰美景玩的花样,是十分自然的事,他悄声道:“且别理,等博物馆只有你和我时,再想办法对付。”
  胡说有了温宝裕撑腰,心中也镇定了很多,虽然还有其他的职员,但这个展览由他负责,他在第六号柜子上覆盖了白布,并写上了“请勿移动”的牌子,倒也没有什么人去动它,所以,除了他和温宝裕之外,也没有人知道第六号柜子中多了一具木乃伊,而且还是活的。
  好不容易等到六点钟,博物馆的员工,相继离去,只剩下胡说和温宝裕两个人了,温宝裕吩咐胡说,反锁了展览厅,以免人撞进来,同时,也可以防备良辰美景的神出鬼没。
  天色黑了,他们着亮了灯,灯光不是很明亮,展览厅又大又空洞,映着玻璃柜中的木乃伊,气氛自然不是很轻松活泼,两人互望了一眼,神情也自然而然有点鬼头鬼脑,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温宝裕在到了博物馆之后,只揭开过白布条偷看了几眼,直到这时,他才一下子把那幅布,自第六号柜子上,拉了下来,双眼睁得老大,去注视柜子中,那活的“木乃伊”他也立即发现,木乃伊的心口部分,正在缓缓地起伏着,像是布条下的人,正在呼吸。
  温宝裕吞了一口口水,声音有点干涩:“把盖子打一来看看,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还是红衣小女妖在作怪,待本天师作法对付。”
  他在指手划脚,哺哺自语以壮胆间,胡说已经将玻璃柜的盖子打开来,好个温宝裕,左手捏了一个剑决,右手并没有降妖的桃木剑,只得并指如剑,指着那具木乃伊,口中发出一“呔”地一声:“何方妖孽,还不速现形,上天有好生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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