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部大闹哥老会(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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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分钟之久,韩夫人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松开了白素的手,神情仍是古怪之极,又低头想了一会,再抬起头来,才恢复了常态。
  她低叹了一声,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
  然后,她又道:“当时,我只知道那只小虫,是我姐姐送给我的,根本不知白先生是什么人江湖上的事,我不清楚”
  韩夫人说到这里,很是神伤,白素向她靠了一靠,表示安慰。看来,她准备继续她的故事,我们自然也不方便打断她的叙述。而且,她的叙述,也间接涉及白老大——从袍哥有事来求我们,忽然又和白老大当年的隐秘生活有关连,这一点是我们事先绝想不到的,世事变幻之奇,于此也可见一斑。
  韩夫人吸了一口气:“那时,我还坐在先父的膝头上,小女孩的话,令人很尴尬——”
  小女孩的话,确然令那五个袍哥的首领十分尴尬,但这时,袍哥由于吃了亏,上下都想也令白老大受到同样的难堪,很想把他在四川境内截下来,羞辱一番,以出那口恶气。所以,成千上万的袍哥,都在留意白老大的下落。
  偏偏白老大又行踪成谜,如神龙见首一样。竟有几次,传他在相隔几百里的地方,同时出现的,所以,后来,白老大在和袍哥冰释前嫌之后,袍哥中人,有些以“白神仙”称他的,这是后话了。
  那五个之中老成的一个,不好直接问大帅“令千金在何处”只好向小女孩问:“小妹妹,你姐姐在哪里啊?这是你姐姐给的,一定是那姓白的给你姐姐的了?”
  袍哥首领,急于想知道白老大的下落,行为自然也出了格,大帅和袍哥的关系再好,也不能容忍人家盘问他的小女儿。
  当下,大帅面色一沉:“这算什么,她小孩子家,又懂得什么?”
  此言一出,五个袍哥首领,知道大帅动了气,立时又后退一步,大帅又道:“这种铜盒子,苗子多的是,盒中的小虫,也不见得只有一只。”
  大帅的意思很明白:别见了风就是雨,小孩子手中的物事,未必和姓白的有关。
  那五个人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可是小女孩却又道:“这虫子,带来的人说,世上无双,是一群会使蛊的苗子的宝贝,留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很有用的。”
  这几句话一出,满堂的人,又静了下来。
  虽然由一个小女孩的口中说出来,可是“会使蛊的苗子”这句话,还是令得人心头栗然,那自然是由于人人都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的缘故。
  那五个袍哥领袖,也是只见白老大取出这虫子来过,并不知道它的来历,这时一听,竟和蛊苗有关,也不禁脸上变色——袍哥的势力再大,对于有办法杀人于无形的蛊苗,还是招惹不起的。而如果白老大竟然和蛊苗有关的话,那岂不是糟糕之极。
  大帅在这时,又斥道:“小孩子知道什么是蛊?”
  小女孩撒起娇来:“我不知道,我问了捎虫来给我的人,他也说不明白,爹,什么是蛊?”
  大帅也不免啼笑皆非,放下了小女孩:“去,去,自顾自去玩耍。”
  小女孩立时有女佣带走,大帅沉声吩咐了一句:“找带这东西来的人,看看他,我和这五位,有话要问。”
  大帅的吩咐,自然有人承诺,大帅也算是给足了那五个袍哥大爷的面子,当然,其实大帅也很想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究竟在什么地方。
  找到了那个带东西来的人,一问,才知道他从川滇交界处,一个叫芭蕉滩的小地方来的,那小镇在金沙江上,那人也是做贩卖金子生意的,——当一队士兵把他从客栈找出来的时候,把他吓了个半死。
  找那金贩子的事,韩夫人是不知道的,我们是后来又找到了一些人,才问出来的,但不妨先在这里叙述一下,因为时间很接近的缘故——从芭蕉滩到成都,直线距离不足两百公里,可是“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金贩子足足走了二十六天,所以,那是离韩夫人五岁生日不到一个月之前的事。
  算起来,那时候,是在白奇伟出世前一年,白素出生前三年的事。而我们又是在见了韩夫人之后又若干年,才找到了有关人等,知道经过情形的。照说,那么多年的事了,当事人一定有点记忆模糊了吧?但事实并非如此,正如何先达所说:“当年发生的事实在太精彩了,有幸参与的人,就算像我一样,只是躲在桌子下偷看,也会感到惊心动魄,是一生之中,最最难忘,又再无机会重逢的盛事。”——所以,一些人都印象深刻,连一些微末的细节——都可以记得起来。
  却说当时,那个金贩子在重兵押拥之下,进了大帅府,不知是吉是凶,直到进了偏厅,看到大帅和几个气派非凡的人,正躺在榻上,吞云吐雾,旁边还有几个花旦在清唱,这才知道泰半会没有什么,而松了一口气。还是袍哥首领之中,那个看来老成的人先开口,这位老大一开口,就是一连串流利之极的袍哥切口,这金贩子也是江湖上走惯了的人,而且本身也在哥老会中,所以一听就明白,诚惶诚恐行了礼,既然都是自己人,就容易说话了。
  那袍哥领袖道:“我们在找一个人,这人大闹哥老会,是一个下江汉子,那载着小虫的盒子,应该是他的,你知从何处得来的?”
  金贩子一听,就“啊”地一声:“你们要找的是一个高大英挺,天神一样汉子。嘿,这汉子,真叫人看了就心服。”
  一个脾气暴躁的袍哥领袖喝:“哪有这么多罗嗦,问你什么就说什么。”
  金贩子忙道:“是。是。是。”
  他一面答应,一面还在自己的脸上拍打着,表示自己的多口。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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