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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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老友,你们父子,多愁善感的文艺范儿,真像。”黄衫瘦削的两腮微微跳动,“嘭”的一拳击中石棺。指缝间淌出几缕殷红稠血,顺着青白色的棺板镌刻的花纹缝隙蜿蜒流淌,显得分外刺目。那些看似杂乱的花纹,因红色勾勒,逐渐清晰成一副我所见不多却非常熟悉的图案。
  振翅欲飞的凤凰!
  我的心脏剧烈颤动,再也无法专注于李奉先,脱口而出已经知晓答案的疑问:“这……这棺材……是?”
  瞬间,那只禁锢在石板里呼之欲出的血凤凰,更让我笼罩在突如其来的巨大悲伤里。
  那是……那是……
  月无华蛊气激发至极限,才会在后背浮现的凤凰纹身!
  我的母亲,我的兄弟,在这两具石棺里!
  我很想看看,我的母亲,哪般模样?无关亲情,因为没有亲情,仅关乎儿子对母亲的想象。
  我很想看看,我的兄弟,哪般生死?有关友情,因为唯有友情,仅关乎兄弟对兄弟的承担。
  正当我久久压抑的情绪即将失控的时刻,趴在地上装死的李奉先,动了!
  他悄悄抬头,极快地扫了眼圆脸黄衫,确定没有引起注意,迅速冲我眨了眨眼睛,又把那张胖脸压进坚硬的石地。两腮滩出的肥肉,活像蜡像融化的蜡油。
  他的左手,极缓慢地张开五个手指;他的右手食指,向内扣指着手腕方向。
  我深深吸口气,收敛激荡的心神,摒弃一切杂念和眼前景象,专注于奉先的暗示。
  是的!与其徒劳于无意义的悲伤愤怒嘶吼,为什么不冷静地思索寻求解决问题的方法?
  就像很多人在生病时,始终沉浸于“到底怎么得的病”的纠结并欣喜于“终于想明白有可能是这样得病”的过程,忽略了“去医院看病治病”才是解决病症最直接正确的方式。
  当奉先左手五指完全张开,停顿了两三秒,迅速握成拳头,继而恢复成装死时半蜷缩的原状。而他的右手食指,连续点了三下手腕,再无动作。
  我愣了两三秒,眼角余光瞥见圆脸、黄衫的手,正在同时用力向石棺里按压。忽然像是受到某种启示,明白了奉先想要传递给我的信息。
  左手,张开又紧握,代表着军事手语“停止”。他在告诉我,不要有任何行动!
  至于右手的暗示……
  自从在石洞中醒来,我被五花大绑,像牢牢焊死在这张巨大的石椅上面。我用力挣脱了好几次,每次都被粗粝的绳索磨得生疼,索性也就“爱咋地咋地”了。根本就没注意到手腕那里有什么异常。
  受奉先启发,我蜷缩右手食指向手腕内扣,才发觉石椅正后方,也就是左右手被交叉捆绑的位置,居然有一个类似于打火机大小的凸起石条。而我的右手,正好能碰到。
  我轻轻向下摁,指尖感触到石条根部传递过来机关枢纽的咬合碰触感。我心里一颤,激动地冒出一身燥汗。某件始终不能完全确定的事情,也逐渐清晰起来。
  这是?!墨家机关术开启机关的控制枢纽。
  《阴符经》、异血异兽、隐藏在唐诗宋词里的“文字游戏”,都和墨家机关术有密不可分的关联。
  更让我心头猛跳的是,绑着我双手的绳索,居然是“反猪蹄扣”,是活扣!
  “猪蹄扣”,就是杀猪时迅速把猪捆住的绳扣,越挣扎捆得越紧。“反猪蹄扣”,表面看和猪蹄扣无异,只需要反向轻轻一挣,就能解开。
  这还是好几年前,我们在古城喝大酒喝到半酣,我和奉先脸红脖子粗争半天,索性把他绑住亲身示范,才让他们惊叹于“南少侠果然精通各种雕虫小技”的完美人设!
  那时,月饼、月野、黑羽、小慧儿、木利、燕子瞅着被捆住大呼 “南爷饶命”的奉先,笑得前俯后仰。
  此刻,只剩,我和奉先了。
  这份无法用文字形容的凄楚悲怆,使我瞬时黯然。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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