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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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出,原本的,如复仇火焰般赤红的,双瞳。
  “你连我的名字都忘记了。可是整整十二年了,我从来没有忘记你。”我指着眼睛柔声微笑,“仔细看看,是不是比在孤儿院的时候,更红?”
  她足足瞪了我三四分钟,爆发出野兽被猎人射中,濒死时凄惨的尖叫,捂着脸跌跌撞撞地冲门而出。
  满街,回荡着她凄厉的嘶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呵呵,哪样?都这时候了,还在演戏。
  我守着满桌子的酒菜,慢悠悠地自斟自饮。眼泪,滴在菜里,落在酒里,“吧嗒”在桌上。
  形状像颗心,味道很苦涩——我突然惊觉,我是真得很喜欢她!
  如果没有十二年前那件事,我们会相爱一辈子吧?
  木盒里,是我趁着孤儿院长帮我拿矿泉水时,在荣誉室偷走的她的照片。
  我和孤儿院长闲聊时,装作无意地询问,得知了她的名字和近况。连老天都在帮我完成这个复仇计划,我们居然考上了本市同一所大学。
  我摸出手机,删除了那条收藏好几年的本市新闻:“我市最著名的房地产大亨负债破产,跳楼身亡。”
  那一晚,我喝了很多很多,醉了。
  我的童年,结束了;我的青春,结束了;我的罪恶,开始了。
  这件事,我没有和月饼谈及,以至于他至今不懂,为什么这么好的女孩子,我却不懂珍惜。他甚至觉得,那个女孩对我情深意重,因为分手选择了退学,再无音信。
  懂我的,可能只有那位素未谋面却很尊重的女编辑——
  “南晓楼,你做的事情,没有错。如果,恶行成为理所当然的事,那就学会‘以恶制恶’。”
  第204章 往事如烟(四)
  书归正传——
  “很多年前,当我被族人用这枚钻心钉刺入脊椎……没人在乎我几乎痛死,都在兴奋地讨论——做为蛊器的我,还能承受多少蛊毒时,”燕子凄然惨笑,款款走上石台,附身贴着我的耳朵,柔声低语,“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恶行成为理所当然的事,那就学会‘以恶制恶’。”
  她的声音,柔柔糯糯,如同初春第一缕暖风,温柔地滑进耳朵,唤醒了被寒冬冰封的故人情怀;又好似初晨第一道阳光,劈开阴暗小巷,温暖了醉卧街头的浪子心绪。
  我心神一荡,倦意似潮水涌来,只觉得此时此刻,还有什么比在燕子的呢喃软语中沉沉睡去更美妙的事情么?
  就在我眼皮越来越沉重,即将闭合的时候,猛地打了个激灵。一丝晴明从心底蔓延而出,化成无数冰冷尖刺,扎得全身生疼!
  这句话!
  为什么?
  这么熟悉!
  “你……”我失声惊呼,牙齿“咯咯”碰撞,恐惧地转头瞪着燕子,“你……你……”
  “哈哈……”燕子媚笑着扭腰跃起,长发如西湖断桥那蓬乌油伞,缠绕着千百年来,江南烟雨化不开的一抹风情,“我是谁,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我半仰着头,视线里是燕子宛如飞天壁画里的仙子,身姿曼妙地跳下石台,莞尔一笑:“我是在孤儿院保护南晓楼的阿姨;我是指引南晓楼走上文学创作道路、无话不谈的编辑姐姐;我是和月无华、南晓楼在大学一年级并肩作战的哪娜;我是在南晓楼在湖边偶遇的钓鱼老人;我是蛊惑幻族陶氏现身的操纵者;教会徐勇健蛊术的那个人;我是孔亮的恩公;我是化成人狐与月无华相认的姐姐……”
  我半张着嘴,震惊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娇媚的容颜好似川剧变脸,幻化成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视觉的混乱,使我浑似大醉,脑袋昏沉沉地“嗡嗡”作响,再也听不到她说了什么。
  只有那一个个接踵而至的“我是”,如同厉鬼嘶嚎,在耳边撕扯挣扎。而那一句句“我是”,给我带来极度恐惧的同时,又使萦绕心头许久的种种谜团,豁然开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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