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不敢(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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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张帕子和那朵花她却不记得了,只隐约感觉到和她有关,拿起帕子端详半晌。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疑惑,季晟声音沙哑地开口,低声解释:“这是有一次我们去捉萤火虫,你借我擦汗的帕子,没来得及还你。”
  季珩神色微动,又指着那几片残破的花瓣:“那这朵花呢?”
  季晟眸光暗了暗,半晌开口。
  “是我们第一次去参加皇后娘娘的诗会,男子的诗歌传到后院给女子赏评,将手里的花投给喜欢的诗,你的花,给了我。”
  季珩哽住:“可那天,你得了许多花。”
  他垂下眼帘,声音低沉而克制。:“嗯,但这一朵,是你的。”
  季珩眼眶发酸,嗓音不自觉地发涩:“你留着这些做什么...”
  “你给我的,我都留着。”
  他轻声回答。
  随后,拿起那封信,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两张信纸,一张是清秀的两行行楷,写着“青澜”、“慎之”,是母亲那封写表字的那张纸,另一张写满了字,有一些歪歪扭扭、有一些工整沉稳,那是他们俩开心地练习自己表字的字迹,季珩写澜字写得没有耐性,季晟就一笔一笔带着她写,到最后大半张纸都是澜字。
  盒子里其他东西,也都是季珩给的,季晟一件一件地说明,吃一半给他的核桃,写坏掉的毛笔,不想再用的墨块...
  季珩的心仿佛是被什么抓住,揪得疼,眼泪再也止不住,滚落下来。
  季晟的语气里带着浓重的悲伤,像是在清点什么似的,仿佛等这些物件一一点完,两个人的连接也会走到尽头。
  “慎之...”季珩看着眼前的人,低声呢喃。
  季晟猛然怔住,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眶瞬间泛红,泪眼模糊地望向她,声音里压抑着无法掩饰的喜悦:“你……你叫我什么……”
  季珩垂眸,目光逐一扫过那些物件:“可你为什么...为什么疏远我...”
  “我不敢。”季晟低下头去:“我不敢,澜澜。”
  “太子殿...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吧。从太子殿回来,我只要想到你,就会想起房间里的场景。从那天起,我再也不敢靠近你,不敢与你说话,甚至不敢唤你。因为只要和你在一起,我的世界就全都是你。”
  季晟的语气逐渐低沉,想起那些难以忍耐的日日夜夜。
  “我刻意远离你,将自己埋进书里,试图让自己不再想你,可一切都是徒劳。越是强迫自己去忘记,就越是发现处处都有你的影子。所以我搬去书院、搬去远郊别院...澜澜,我觉得我自己疯了,我们是兄妹,做哥哥的怎么能对妹妹怀有这样的肖想呢?”
  他说到这里,声音几近哽咽,闭上眼睛,任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你知道我收到二哥家书的那天有多绝望吗?”他忽然抬起头,眼里满是痛苦与自责,“我恨自己,为什么当时在你身边的不是我。如果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你在一起,为什么这个人不是我?二哥是在救你啊,我不断安慰自己——二哥与你在一起是理所应当的。”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随即又黯淡下去。
  “可叁哥呢?当我看到叁哥家书的那一刻,我彻底崩溃了。澜澜,你知道吗?那一瞬间,我失去了所有理智。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既然他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我压抑这么多年,到底为了什么?可笑的是,我不仅没能靠近你,反而彻底失去了你。”
  季晟的声音渐渐变得沙哑,最后几乎是一字一顿地挤出,“对不起……对不起……我还是失控了,还做了那样伤害你的事……对不起……对不起……”
  他抱着头痛哭,肩膀剧烈颤抖着,将这些年来的悔恨和痛苦尽数倾泻而出。
  季珩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将他拥入怀中,眼泪无声滑落。
  季晟哽咽着开口:“那天我问你,凭什么他们可以……他们当然可以。因为他们爱你、敬你、重你,可我却是个禽兽。从十叁岁开始,我就对你怀有肖想,后来甚至……”他捂住脸,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悔恨,“澜澜,我该下十八层地狱……”
  他哭得涕泗横流,声音不大,听着却撕心裂肺。季珩没有说话,紧紧抱住他,任由他宣泄多年来积压的情绪。两个人的泪水混杂在一起,那些长久未解的情感,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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