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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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布拉格。
  还有卢森堡。
  还有阿姆斯特丹。
  接下来的半年,他几乎带她住遍了欧洲每一处居所,就是不回台湾。往往她前脚还没坐热,后脚又得准备迁往下一处新址。
  这种游牧民族式的生活,非但让裴劲风再也追踪不上他们,连她在台湾的亲友也失去了联络。
  生活就像走马灯一样,转,转,转,转停不了,也无法停
  对新环境的难以适应、语言上的不能沟通、心理的茫然苦闷、脑中的无所适从,种种压力排山倒海而来,几乎冲倒了池净的防护系统,她再也招架不住。
  生命中少了他的软语温存,却多了他狂风骤雨的索求。他比以往更常向她提出肉体的需索,彷佛渐行渐远的心灵已脱去了缰,只好从躯壳方面补偿。
  他的求欢方式变了,变得更强烈激狂。当夜幕掩上,四下静寂,他以着近乎绝望的方式,猛烈的要她,一次又一次,直到两人筋疲力尽为止。
  于是,她的心灵被拧吧枯竭,她的躯体也消蚀殆尽
  “我想回台湾。”翌年四月,她终于精疲力尽。
  “我目前不方便。”裴海淡淡拒绝。
  “我自己回去。”她说。
  裴海从杂志后抬起头,定定盯住她,目光幽远而深不可测。
  她苍白的容颜带着一丝凄艳的笑。“我们离婚吧!”
  两人又回到英国,处理离婚的事宜。
  手续办妥的那一日,他远扬而去,飞往下一个疗伤止痛的落脚处。她待在伦敦旅馆,等待回台的座位和班机。
  这段令人称羡的婚姻,只维持了十五个月。
  为什么呢?返台前一晚,她空茫的坐在房间里,望着天空一行又一行的季雁。当年为了爱他,甘心情奔于千里。如今再回首,却已是百年身。彷佛昨天还山盟海誓,片刻舍不得离分,如今便就双头双行了。
  仔细回思,他们的婚姻结得莫名其妙,离得也莫名其妙。他可以在第二次见面时爱上她,也可以在两天之内放手让她飞走。
  直到此时此刻,池净才领悟,她完全不了解这个曾被称为“丈夫”的男人。当天夜里,伦敦下了一夜的雨。
  而,她没有哭。肠枯思竭之后,体内已榨不出半滴半点的水泽。
  池色净天碧,水凉雨凄凄。天青水净好景已过,如今凄雨潇然,正是她人生写照。当飞机朝天际而去,她疲惫的合上眼,睡掉整段旅程。即使身在高空中,伦敦的雨声仍在她梦里幽然飘荡着。
  从此而后,两人山水天涯,不再牵绊,不涉情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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