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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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至此,魏子绅蓦然止了声儿,似是难以开口,许久,他才低低道:“她说,‘我不告诉兄长,夫君莫再打了,放过我们的孩子’……”
  穆兮窈怔愣了一下,几乎是一瞬间捂唇哭出了声儿。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但绝想不到,林琬的孩子,竟是教杨从槐那畜牲硬生生给打没了的,那也是他的孩子啊,他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林铎的面色已然阴沉得令人不寒而栗,可他仍努力保持着冷静,问道:“琬儿说不会告诉我的,是何事?”
  魏子绅沉默了一瞬,“兄长可还记得,琬儿与那杨从槐定亲后,你曾与他约法三章,其中有一条,便是若琬儿十年无所出,他杨从槐才可纳一妾室传宗接代。”
  穆兮窈闻言,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看去,“他便是为此,才这么对待琬儿的吗?”
  魏子绅摇头,“这……我便不知了,但前日,我派去盯着杨从槐的人来报,说杨从槐那日出了府,入了东街的一个小巷,直至今早才出来,送他的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女子怀中还有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林琬与杨从槐成亲,也不过一年有余,若那孩子是杨从槐的,不就意味着他其实很早就开始阳奉阴违,背着林琬偷腥了吗!
  想起这几回与林琬相见时,她那虚弱空洞的模样,穆兮窈只觉心口一阵阵发疼,在庄上时,就算再苦再累,她也还有岁岁支撑着她,可林琬一人,在那杨府,又该怎么熬过去。
  她怎的这么傻,她不是没有家人,为何不将自己的委屈告诉姑母兄长们呢。
  “还有一事,我也是才听说……”魏子绅面色愈发沉重起来,“岁岁拜师宴前一晚,琬儿院中失火,杨家对外说是不小心打翻了烛台,但府里当晚救火的下人说,他家夫人那日很是奇怪,分明看到火烧了起来,却是坐在那里没有动,不像是受了惊吓忘了逃跑,更像是……”
  更像是什么,纵然魏子绅没有明说,但他们已然心知肚明。
  思及上回在唐府看到林琬时她那随时都会凋零的模样,穆兮窈后怕得连呼吸都在打颤。
  还不待她回神,耳畔响起“砰”地一声,抬首看去,只见得一道身影已疾步出了雅间,因着动作太急,将桌边的茶盏掀落在地。
  她知道他要去哪儿。
  穆兮窈亦急急站起身,小跑下楼去,待她赶到马车前,那厢已然纵马疾驰而去。
  此时,杨府,林琬院落。
  小梅如往常一般伺候自家姑娘起身梳妆,也不知怎的,今日,她家姑娘起得格外得迟,都快日上三竿了,方才起身。
  但今日,她家姑娘心情似还不错,打晨起后,便一直浅笑着,还望着窗外之景,说今儿天高气清,日头也好,院中的石榴花含苞待放,待将来开了,那鲜艳如火的颜色,定然十分漂亮。
  说着,也不知是不是一时兴起,她家姑娘还让她帮着,给上了一个妆,换了身俏丽的衣裳。
  换衣罢,她家姑娘又突然说想吃城西铺子里卖的蜜饯,小梅本想吩咐人去买,但听林琬紧接着道,她爱吃的那几样只有她晓得,就怕底下人买错了,让她帮着跑一趟。
  小梅闻言心下疑惑,这吩咐清楚了又怎会买错呢。
  但难得她家姑娘今日这般有兴致,小梅也未作多想,低身应“是”,便快步出了院子,想着早去早回,好让她家姑娘快些吃上。
  然她并不知,打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屋内的林琬久久盯着她的背影,唇间笑意逐渐消散而去。
  她在椅上静静坐了片刻,方才站起身,以想清净清净为由,遣散了屋内仆婢,闭上了房门。
  转而关上窗扇之际,她瞥见外头象征着多子多福的石榴花,唇间泛起似有若无的自嘲的笑。
  还记得才嫁进杨家时,她也曾心怀期盼,以为自己终于不用再作为林家庶出的姑娘,而是杨从槐的夫人,过上一辈子相夫教子的安稳日子。
  她的夫君是她自己挑选的,他虽官位不高,可初见时,隔着幕帘,他却是对她彬彬有礼,温柔地唤她“林大姑娘”。
  婚后,他也的确很好,两位兄长因着身处掖州不能送她出嫁,他也会在新婚夜安慰她,教她不要难过。
  他每日准时出门,除却偶尔有要事,几乎不会在外留宿,对她也处处悉心照顾。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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