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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眠一整夜。
  你甚至考虑要不要重开,浪费五点理智值,让里苏特杀了你,或者自杀。下一轮你绝对不给他透露完整信息。
  翻来覆去。
  冬日,床却被点燃似的,成了一锅烙铁,你躺在上面,锅下滚烫着灶火。
  窗外的爆炸声终于结束,里苏特合上电脑,打算睡觉,你却还在咸鱼翻滚,闹得他无法入睡。
  他口头上赶你回你屋,你不理他。他干脆闭了嘴,折腾你一番。
  分明是在报复你,动作与力度比以往凶猛,身体被他裹挟,内里也被塞满,很奇怪。
  除此之外,没别的感觉。
  你脸埋枕头里,几乎要呼吸不进去。
  隔天,你发了一场高烧。
  从37度到42度,从42度飙升到60度。里苏特急忙送你去医院,你被一群白大褂团团包围,躺移动的床,整个世界万分冰凉。
  一刀、一刀,柳叶刀剐剖你的皮,就如乔可拉特对待你的那样。他们没给你麻醉?不,手术的开端就给你的口鼻按上某种罩子,按道理,那就是麻药。
  可为什么还能感觉到痛、为什么还醒着。
  动弹不得。
  血色的虫们争先恐后地从你身体里逃离,生怕被烤坏了,一波接着一波,海啸一般的大逃亡。
  自我形成一颗充气球。
  高温仿佛仅是短暂的挣扎,异物离去,皮的底下一干二净。
  出了院,你时常摸起“自己”。
  摸不到骨头,摸不到肉,摸不到脉搏,只余下一层薄薄的表皮,气球里装的不是氢气亦不是氧气,而是一团虚无缥缈的灵魂。
  意识的断裂愈加频繁,即使醒来,你也时常将“自己”遗忘。
  自己是什么。
  太阳与你的世界不复存在。
  现实与梦,沉浸在日复一日深蓝的夜,与漫长的冬眠。
  某天夜里,你被一阵触感奇异的抚摸唤醒。睁开眼,里苏特就撑在你身旁,黯淡的脸庞半映着月辉。
  他低头注视着你,面色不佳。
  你也低头。
  看见了“自己”——
  透明的、宛如盛了水与星星的鱼缸。
  里苏特的指纹印在上面,就如印在了玻璃。月的光辉使这块玻璃晶莹剔透,折射光的表壳里盛放的不是水,那仅是一湾流动的月光。
  里苏特抓着你,问你是怎么回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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