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子(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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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虽不涉朝政,但现下的境况她也清楚,“须让夫揭氏撤兵才行。”
  土匪抢地盘且会为了争一口气而大打出手,何况是一国之君,十四州并不势弱,一再忍让只会有损国威。
  “夫揭氏只听王印行事,如今束渊为王,他自然听从他的号令,除非...”符松萦面上愁绪更浓,“除非我们能拿到王印。但此事颇为曲折,一言难尽。”
  她见郁晚干着急,递来安抚的眼神,“夜深了,早些歇息吧,这些事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
  边北少雨,眼下正值春日,难得落下几滴甘露。
  纶尧给闵宵做了一辆轮椅,郁晚推着他在门口吹风,看屋檐下的雨帘如断线的白玉珠淅沥坠落。
  郁晚给他理了理腿上的薄毯,“下雨天腿疼吗?”
  闵宵牵过她的手仰脸看她,“不疼。”
  郁晚依偎着他坐下来,怔怔看着面前的雨景,心脏像是被浸泡在雨水中般憋闷。
  她叹了一声又一声。
  “怎么了?”闵宵捏一捏她的手指。
  郁晚知晓闵宵比自己焦虑更甚,只不过还分出心思在意她的情绪。
  她闷声喃喃:“这几日萦娘和纶尧昼伏夜出,脸色一日比一日差,外头的境况怕是不妙。”
  闵宵“嗯”一声,目光落在阴沉潮湿的天幕上,“一旦开战必定流血漂橹,边北与十四州积怨愈深,不知何年才有复通往来那日...”
  “...”
  一时无人说话,绵密的雨声听得人生出恍惚之感,后知后觉出有马车行路的辘辘之声朝宅子过来。
  马车在宅门前停下,雨水落在车顶砸得噼里啪啦响,有人下了车,冒雨大步跑到屋檐下,将积水踩得飞溅。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门缝里探出个脑袋,竟是七八日未见的绿曲,她一边抹着额上的雨水一边朝郁晚招手,“晚娘,叫一下阿爹和阿娘,让他们帮忙接人。”
  符松萦听了郁晚的话,眼里一亮,叫上纶尧一道带着伞出去。
  不多时,叁人搀扶着一位年过古稀的老先生进门来,他是纯粹的边北人长相,头发已近乎全白,皮肤干皱地覆在深邃的轮廓上,身骨孱弱,被人扶着颤颤巍巍地迈步。
  短短一段距离花了好些时间才走到檐下,符松萦向他介绍了郁晚和闵宵,又向他们二人介绍这位老先生,如郁晚猜想的那般,她说:“这位是因淮老先生,绿曲的师父。”
  看来那首饰铺老板所言并非全然虚话,这处地方不是因淮老先生的宅子,但他的爱徒在此,故而能在此处见到他本人。
  郁晚与闵宵拱手行礼。
  因淮老先生虽是边北人,但周身带着常在十四州人身上可见的儒雅气度,为人谦和,周到地向他们两个小辈回了礼。
  料想是事态紧急,他未多做歇息与寒暄,径自随绿曲进了郁晚之前闯进去的那间屋子。
  郁晚看着他匆忙的背影,心底恍然,惊诧道:“这是要...伪造王印?”
  因淮老先生是边北无出其右的玉雕高手,在这等紧要关头,顾不及他身体抱恙将人请来,定是走投无路、不得已为之。
  符松萦眸色黯淡,未作否认,“只能一试了。”
  整整叁日,因淮老先生闭门未出,郁晚推闵宵出门透气时时常能听见屋子里敲凿玉器的脆响,从声音足以判断操作的人手法老练,技艺精巧。
  她隐隐觉得奇怪,连因淮老先生这等玉雕高手也造不出假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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