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银狐(下)(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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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紫两个月没来月经,「这次肯定怀上了,我要有孩子了!」
  她的野心在这两个月滋长,她现在不只想要有个孩子,还想帮孩子找一个适合的父亲。
  「亚麻律适合吗?」郑紫无法肯定,但她不能放过身边每一位有可能适合担任孩子父亲的男人。
  他们相吻,舌头激烈交缠,就像没有明天。郑紫尝到亚麻律口中鲜血的滋味,她用犬齿咬破自己的舌头,让自己的血液和亚麻律的血液融合为一,就像过去他们熟悉的相处模式,透过身体的律动交换体液,好将压抑在两个空虚、寂寞又无助的肉体内,渴望自己,渴望被爱的灵魂解放。
  亚麻律第一次直达郑紫的心,他没有感受到爱,他只看到过去的自己,一片空虚与混沌。
  等待果陀的短暂希望,比不上迎接死亡来得可信。
  亚麻律的精神业已凋零。
  章秀华像一隻猫,静静的呆立着,注视亚麻律与郑紫。她内心有个声音,「只要这样我就满足了。」她还是那么懦弱,那么被动,那么胆怯,那么在意自己的感觉。她註定得不到亚麻律,只能像条狗,蜷伏在亚麻律灵魂的边缘,催眠自己只要坚持,总有一天就能得到爱。
  直至此刻,要她眼睁睁的看着心中完美高贵的男人和一位妓女在眼前亲热,章秀华再也无法蒙蔽自己内心的黑暗面。她是人,人生来就会妒忌,生来就渴望能佔有喜欢的东西,即使不是永恆,即使只是一部分。
  她匐伏前进,像一隻猫,攀爬到亚麻律和郑紫腰际,他们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她,郑紫的眼神像是在邀请,亚麻律则笼罩在即将失去意识的迷茫之中。
  「我怀孕了。」郑紫对亚麻律说,「你愿意成为孩子的父亲吗?」
  亚麻律涣散的视线,猛然有了焦点,意识的深处,他清醒了不少,说:「孩子?」
  「是的,我们有了孩子。」郑紫这么说,章秀华注意到郑紫的口吻中,充满语言陷阱。优等生的头脑,拆解着郑紫隐而不发的话根,惦惦着:「她跟那么多人发生关係,怎么能确认孩子就是学长的。照她这个说法,像是要学长现在就承诺他们之间的即将成立的这个『家』,必须存在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
  亚麻律回应郑紫的拥抱,像是答应了。
  感受到亚麻律的回应,见他厚重的鼻息和缓,郑紫知道亚麻律的想法,因宽慰而喜悦。
  章秀华什么也没说,她决心以卑微的宠物角色,好获取有亚麻律存在的这个家,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更何况,从某个角度来说,这情况也是一种符合多元成家的理想结合。先生和太太都不在乎孩子的父亲是谁,不在乎对方的过往,更不介意有另一个毫无血缘关係的人类成为家的一分子。
  「事情的发展变得很有趣呢!」穆林没预料到会出现眼前这一幕,随即将情况纪录在电脑里的记事本,同时报告给教授。
  「你认为这个家庭能走多远?」王亮透过话筒说。
  「如果亚麻律能够保持健康,章秀华不生妒心的话,至少能存在两年。」
  「你很乐观。」
  「教授的看法是?」
  「爱没有不忌妒的,任何感情只要是真爱,就存在着佔有慾。爱的越强,佔有慾也越强,这也是为什么刚开始要得不多的第三者,往往最后都渴望扶正。剩下不强求扶正的,多是因为他们不爱那个人,而是爱那个人所能带来的物质满足。这些案例,我想我们这几年已经看过很多了。」王亮从容的话语,是经验法则累积出来的悲剧性预言。
  「你认为章秀华对亚麻律的是爱吗?」穆林不敢妄想能打破教授的推论,问了一个自己感兴趣,却始终没有答案的问题。
  「即使是迷恋,至少她迷恋的对象是亚麻律这个人,而不是跟他在一起所能带来的好处。」
  「这倒是……」穆林懂了教授的意思,资料显示:向来亲近亚麻律能带来的从来都只有痛苦。
  亚麻律回到那张床,和郑紫发生多次关係的高台。
  床下,郑紫侧躺于一席铺地的毯子,一小截上衣没有系紧,露出据说里头孕育小生命的白皙肚腩。
  郑紫和章秀华轮流看顾着他,大多时候,晚上的时间都由郑紫负责,白天的时间交给章秀华。
  两次日昇日落,亚麻律昏睡着。
  在第三个日出即将冒出头之际,天空呈现灰濛濛的色调,有点莫内的味道,但明眼人知道,这是雾霾的徵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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