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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夫人一口气噎在嗓子眼,两只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尚不明显的孕肚,双手攥的咯吱作响。
  褚碧柔乖巧懂事,貌美听话,冯鹤鸣到底是个男人,虚荣心和色/心在她那里都得到极大的满足。褚碧柔有喜,他自然是开心的,然而这份喜悦来的着实仓皇,他到底不敢将夫人得罪透。
  遂重重叹了口气,只瞥了褚碧柔一眼,便推开她的手,吩咐,“王遗风,将她带到偏院,没有我的吩咐,不得外出。”
  人走后,冯鹤鸣又低声下气走到夫人跟前,冯夫人跺脚偏开头,他吁了口气,忍下心中不快,低声劝道,“夫人,你怎就糊涂了。”
  他瞥了眼四周,俯身拍了拍她的后背,替她理顺气息后,安慰道,“兰儿在我身边娇生惯养十几年,我怎会不疼她。
  你放心,日后碧柔生下孩子,不管男女,一律过继到你名下。”
  冯夫人红着眼眶,抬头嘲道,“我哪里稀罕旁人的孩子。”
  “你别闹了,前些日子数道折子上到御史台,全是弹劾我贪污受贿的,根本压不下来!宋延年逼得我给他交代,我若是不拿出做派,官位别保了,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吧!”
  他狠狠地踢开脚下的石子,冯夫人知他憋闷,却还是小声嘀咕,“还不是那贱人冒犯了王夫人...”
  “临安城有多大,碧柔偏偏就碰上知州夫人,你素来识大体,此番怎么就掂量不出来事出有因!”
  冯夫人被他吓得往后一缩,冯鹤鸣目露凶光,后又慢慢平缓下来,叹了口气,不悦道,“放心,过了这个风口,我一定接兰儿回来。夫人你也要安生点,别再胡闹,后宅便永远只有你当家。”
  他摇了摇不断翁鸣的脑袋,将手往后一背,想着偏院褚碧柔和腹中的孩子,更觉头昏脑涨,一团乱麻。
  杜月娥的生辰还有一月,府内已经陆续开始忙活。
  顾妆妆从嫁妆里挑了几件极好的首饰,又怕杜月娥说她没有诚心,便决定利用闲暇时间,手抄佛经,做个挑不出抄错的媳妇。
  说来也怪,杜月娥已经许久不曾挑她毛病,虽说两相和乐,可顾妆妆总觉得事出有因,或者她正在养精蓄锐,待精神饱满之际,一举憋个大招出来。
  她动了动手腕,沾了满肚墨汁,慢条斯理的翻开经书,捻了捻页数,眉心不由蹙成小川。嫁进宋府,别的不说,单是书法已然精进许多,比在书院有过之而无不及。
  宋延年回来的静悄悄,走路没声似的,圈着她的胳膊,拢到胸前,顾妆妆仰起脸,见他眼底淤青,深知他多日来的辛苦,遂起身,拉着他手坐下,又倒了盏茶,亲手喂进嘴里。
  “夫君,冯兰被送去乡下了。”她试探着问,同时眼睛一直盯在宋延年的脸上,见他神色无恙,只是点了点头,又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冯家送她回乡下,却还要大张旗鼓在小报上登出,于冯家来说,是个伤颜面的事情。”
  屋顶轰隆隆一阵闷雷,她下意识的望了眼,方才还晴空万里,乌云不知何时便厚厚压了过来,将院子上头围得密不透风,乌沉沉闷着一室光亮。
  宋延年解了外衣,伤口初初结痂,摩挲过去,容易勾起外皮,他低头,果然扯开了伤口,晕染出血,顾妆妆忙去取了药和纱布,俯下身去,替他将中衣一并脱去。
  “你被她中伤许久,怎不觉得委屈?”
  顾妆妆的手指一顿,捏着纱布的指甲微微颤了颤,她抬头,咧嘴一笑,“我还以为夫君不知道。”
  毕竟小报在市井传播,茶余饭后,博的是闲人的噱头。宋延年素日奔忙,看不见也在情理之中,顾妆妆曾想着,当初他去顾府提亲,兴许也是没听到那些传言,否则,他怎么肯,又怎么会?
  即便她与陆清宁长得如出一辙,为着宋家的名声,他也不会那般干脆。
  顾妆妆撒了药粉,又环住他的腰身缠好纱布,喃喃道,“别人怎么说,我可管不住。若是因为他人的言语,反叫自己难过,那才是得不偿失,愚不可及。”
  她转到身后,打了个结,遂直起身子拍了拍手,“更何况,夫君待我如珍似宝,他们那般杜撰,过的只是嘴瘾,却不知我日日浸在蜜罐里,快活的不得了。”
  宋延年只着长裤,起身,将她环在怀里,低头蹭蹭她的发丝,“快活吗?”他的舌尖好似带着诱/惑,勾着顾妆妆往床笫之事去想,她抿抿唇,硬着头皮道,“快..活.啊。”
  宋延年的牙齿贴着她的耳朵,几下便让那里变得潮湿通红,顾妆妆缩着脖子往前挣,宋延年却忽然收紧胳膊,低声道,“别动,让我抱一会。”
  顾妆妆只以为他想行周公之礼,便小声转移话题,“夫君,是不是你给了冯都尉压力,故而他才不得不登报向你证明他的诚意...”
  “他是怕官职不保,他没有诚意,利益面前,冯兰分量太低。”宋延年摩挲着她的指腹,眸中闪过几丝犹豫。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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