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尾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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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那条蓝色棉被。
  我被吓得摔倒在地,儘管因为后脑着地的关係而痛得不行,我却无暇顾及后脑杓的疼痛,转身就要往门外跑。
  「抓到你了!」一股怪力拖着我的脚踝往后拉,我还来不及碰到门把,便被面朝地的拖往房间的另一端。
  「放开我!放开我!」我下意识地提脚去踹,却只踢到一团绵软。
  我被慢慢地拖到房间的角落,期间我奋力的翻过身,伸手想去扯掉那陀棉被,却被它给压在身下。
  这条棉被上已经没有任何气味了,但我却觉得薄荷的气息不断窜入我的鼻腔,令我忍不住乾呕起来。
  我想离开这间房间,我甚至希望我从未在大一的时候就加入社团,这样我就不必遇到周越,就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地等莫泽回来跨年,一想到这房间里的一切,我就觉得浑身无力,整个人软倒在地上。
  「哈哈,还是被发现啦?亏我藏的那么好,结果自己却忘记锁门。不过这样也好,我不希望直到你和莫泽结婚,都不还曾意识到我的存在,我希望你能像从前一样只看着我一人,而不是把我当成垃圾一样的丢弃。」
  蓝色的棉被一面发出人声,一面以一种诡譎的姿势开始变形,白色的格纹慢慢变淡,和蓝色的布料一起变成肤色,人类的五官与白色的衬衫从布料中「发芽」,并重新在我面前生长为人形。
  刚听到周越声音的时后,我就再没能从他身上移开目光,手机掉在地上,手电筒的光线让他的「变形」过程变得模糊不清。由于是逆光的缘故,周越的面孔被黑影所覆盖,所以我不是很能看清楚他的表情。
  他一面大笑,一面从我身上站起来,随着他的动作,那股浓重的薄荷味也随之远离。
  周越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将房间的门反锁上。最后一点光线随着他的动作被阻挡在门外,狭窄的房间里是如墨一般的漆黑。
  「这间房间的电灯开关其实就在书架旁边,因为是在书架和墙壁间的缝隙里,所以不好找吧?」
  塑料拖鞋与原木的地板接触,发出轻微的拖拽声。那声音越来越近,近得她能清晰感觉到周越的存在。
  「周越你……你还活着?」
  我盯着他,声音嘶哑到不行,有瞬间我甚至拋开刚才那幕怪诞的画面,希望他能回答我他的确是个活人。
  「我是死是活你不是很清楚吗?」周越的声音冷了下来:「你还真狠心啊,自从来过一次殯仪馆后,你就再也没来看过我……一次都没有。」
  啪地一声,电灯被打开,灯光下周越往昔温文儒雅的面貌此刻变得狰狞无比,他在我面前蹲下,大力地前后摇晃着我的肩膀,歇斯底里的吶喊着。
  「我是周越啊!是周越!是你发誓要一辈子在一起的男友!所以说你为什么就这么乾脆地忘了我!为什么打算和别人结婚呢?嗯?」
  「为什么啊!明明我都被车撞成那种不人不鬼的样子了!为什么你在接了电话知道我的事后,还能这么乾脆的忘记我!看到你还留着这条棉被,我本来还抱持着一点希望的!却没想到你更在乎莫泽!一次都没有来为我上过香!」现在她应该看作亡魂的人,从地上将我一把拉起,并将我按进他冰冷的怀抱中,彷彿那是一切的希望似的,将自己的脸埋在我肩头,嘴里发出了类似受伤野兽的呜咽声。
  「周越……你果然是周越……可是他们说你出车祸死了啊……我曾经打电话到你家,你妈也禁止我靠近你的坟墓……」我语无伦次地说着:「棉被呢?面被又是怎么回事?」
  周越冰冷的手在我的发丝间游移,我没有感受到半点旖旎的意思,每分每秒都在祈祷自己能就此吓晕。
  「棉被?」周越的动作顿了下,脸从我肩膀抬起,然后轻笑一声:「我不放心你……所以我留下来陪伴你,我一直都在陪伴你。」
  「他们是这样说的啊……也是,我整张脸都烂了,我妈知道我肯定不愿意你看到我毁容的样子,所以才阻止你来祭拜……虽然你从没来看过我,但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在你身边……在你发现我之前,我一直都在暗处看着你,每天和你同住同睡,不过你睡得可真熟,居然都没发现我就在你房里……你明明就看得到我。」
  眼泪持续从他眼眶滑落,但他嘴角的弧度却愈拉愈大,悲伤和愉悦同时混杂在同张脸上,形成一种古怪的神情。
  「那么被丢弃的蓝色棉被会自己回来我家,还有那股洗不掉的薄荷味也都是因为你在的关係吗?」我颤抖地说着,感觉自己全身发冷。前些日子的负面情绪一古脑儿地涌了上了,将我拖向了崩溃的边缘。
  「是我没错,你不是说喜欢薄荷味的香水吗?每次晚上潜入你家和你一起盖这条被子时,我都会喷,现在想来就是在那时候沾上的吧,顺带一提洗衣精我也帮你换掉了。」周越毫不在意地说着,他半垂着眼看她,嘴边掛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看着一面流泪一面微笑的他,猛地直起身来和他拉开距离。我的背后贴着门,一部也不愿向他靠近。
  「我不知道……这、这实在是太噁心了,还有这些照片……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她试图从混乱的思绪中,组织出完整的语言,但却发现到头来只能说出这些话。
  「那是我爸妈做的,他们知道我最喜欢你,所以在死后也持续请人将你的照片带来我家。」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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