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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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琅恃病生威, 折腾得没分没寸。萧朔怕他滑跌下去,伸手堪堪将人拦住,皱紧了眉:“胡说什么?”
  “如何就是胡说?”云琅抓了他的把柄, 很是得意,“房事嬷嬷可不教这个,你既这般熟练,总不会是天赋异禀……”
  闹到这时候,萧朔再不谙此道,也已能大致听得懂。他素来不沾这些, 被云琅气得咬牙, 沉声训斥:“住口!”
  云琅闭上嘴,稍撑起身,满腔好奇地眨了眼睛看他。
  “再……胡言乱语。”萧朔尽力压了压脾气, 冷声道,“纵然你身上病着, 我也不对你会有半分留手。”
  云琅摇摇头, 叹息一声。
  萧朔被他莫名盯着,越发不自在,连恼带怒便要发作, 云琅却又主动扑腾着翻了个身。
  “打吧, 不必留手。”
  云琅折腾半天, 大致弄清楚了萧小王爷的胆量, 潇潇洒洒枕着他的腿:“此间唯有你我二人, 不必端着。”
  “月下良辰,风高人静。”云琅轻叹, “想绑我就绑我, 想把我按在腿上就按在腿上, 想打屁股便打屁股。”
  萧朔:“……”
  “可惜你我身陷世事囹圄。”
  云琅看得话本太杂,咳了几声,像模像样:“纵然有此一晚,一样不能挑琴夜奔、当垆卖酒,不能墙头马上、青梅垂杨……”
  萧朔:“……”
  “后一个讲的是银瓶记,白乐天写过的。”
  云琅怕他不懂,特意注解:“前一个叫《凤求凰》,说得是司马相如与卓文君,他们两个见了一面,听了一曲琴,卓文君就跟着他跑了。司马相如是前朝辞赋大家……”
  “我知道!”萧朔忍无可忍,“当年先生教《子虚赋》,罚你抄写百遍,还是我写的!”
  云琅张了下嘴,轻咳一声:“我以为……你不喜好这些。”
  萧朔尚有事要做,不能眼下便任由他气死自己。打定了不再与云琅多费半句话,将人往回扯过来,去解他腕间绑着的布条。
  “要叫我说,卓文君亏得很。”云琅趴在他腿上,也忍不住点评起了话本,“家财万贯不要,就跟着个书生夜奔,还要去卖酒。”
  萧朔先前盛怒之下打的死结,解了几次不得其法,将人翻了个面:“卖酒有何不好?”
  “有什么好?”云琅诧异,“小王爷,你若遇上个一见倾心的穷光蛋,愿意放着王府不要,跑去跟他浪迹天涯酿酒卖吗?”
  萧朔静了片刻,依然去解他腕间死结。
  “况且这故事后来也不很好。”云琅道,“司马相如发达以后,就去流连花丛,还要纳妾,不再喜欢卓文君了。卓文君还写了《白头吟》,说‘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萧朔蹙紧眉:“的确不好。”
  “也都是话本清谈,做不得准。”云琅打了个呵欠,“说不定人家过得很好,只是世人妒忌,胡乱编造附会的……小王爷。”
  萧朔还在想着他说的,闻言收拢心神:“怎么?”
  “就解个布条。”云琅都被他翻过三面了,一度觉得自己成了刀俎上的鱼肉,“你是要解一晚上吗?”
  萧朔肩背滞了下,重新将他扳着挪了些,还要再试,膝头忽然一空。
  云琅已坐起来,将充作绳子捆缚双手的腰带递还给了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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