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歌 第12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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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蓐收看到蓐钺脖颈上隐约出现的咒纹,哪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愕然而不解,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半神半凡女子,这样的女子挥挥手就能砸死一片,蓐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蓐收恨蓐钺不争气,然而再生气,他总不能真看着自己的儿子死。蓐收长叹一口气,恨恨道:“真是糊涂!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你的天赋和寿命,就是让你这样糟蹋的吗?”
  蓐钺不知道日后他会不会后悔,但现在,他的思绪无比清晰:“父亲,若您还想留儿子一命,就饶过她,放她去人间吧。她活着,儿子才能活着。”
  ·
  西天界以姜榆罔污蔑白帝、挟持明净神女为由向南方开战,而南天界同样指责西天界迫害他们的太子姜榆罔,外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负了谁,总之,西、南两界开战了。
  其实神农氏也是赶鸭子上架,赤帝生死不明,祝英死于阵前,姜榆罔差点被害,这口气如果南天界还能忍,那就真不怪别人在他们脸上踩了。
  姜榆罔刚刚回宫,身体还没养好就匆忙应战。而西天界却是厉兵秣马,来势汹汹,两兵刚一交战,局势就呈现出一面倒,白军以破竹之势朝南方推进。
  姜榆罔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连睡觉的功夫都没有,一睁眼就是公文战报。连轴转才几天,姜榆罔的身体就受不住了,他正忍着头疼,侍从禀报说明净神女求见。
  “羲九歌?”姜榆罔放下手,强打起精神说,“快请进。”
  羲九歌进来,嗅到殿里浓郁的化不开的药香,挑眉道:“沉疴草?这种香料虽然能提神,但长久用会损害身体。你怎么敢点这么猛的药?”
  姜榆罔脸上白的没有血色,叹道:“能有什么办法,前线每一刻都在死人,我哪敢顾惜草药伤不伤身?”
  姜榆罔请羲九歌坐下,问:“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心口的伤好些了吗?”
  羲九歌淡淡摇头:“我这伤不是药能治的,不过老样子罢了。我进来的时候,听说蓐收的军队已经打到天虞山了?”
  南天界气候湿润,盛产药材,地形也多沼泽平原,少天险。一旦过了天虞山,往下就是一马平川,赤都就只剩最后一道防线南禺山了。
  姜榆罔一想起战局就心情沉重:“怪我不中用,这些年虚长年岁,法术不佳,连治国领军之策都学不好。”
  病弱的身体大大限制了姜榆罔的精力,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羲九歌劝道:“你别太自责,神农氏性情温和,不喜杀伐,而白帝却准备多年,早有预谋,南天界的兵卒毫无准备对上他们,怎么会不吃亏?说来是我对不住南天界众多神民,要不是我,他们怎么会卷入这些纷争。”
  姜榆罔正色道:“不可这样说。虽然蓐收打着营救你的旗号挥兵南下,但他们觊觎南天界的药田和粮仓已久,无论你在不在南天宫,他们都会找借口对南天界下手。若非你千里营救,恐怕现在我还被关在蓐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扔出来当做筹码。如果因为我导致南天界投鼠忌器,不战而降,我才真成了罪人。你不止救了我,还救了神农氏,而我却护不住你,是我对不起你才是。”
  他们两人相互赔罪,这样下去只会没完没了,羲九歌赶紧说:“好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如今我们同舟共济,便是缘法。现在黎寒光和中天的主力被牵制在北方,白帝趁这个机会悍然对南方动手,等白帝将南天界这片沃野收入囊中后,肯定会再找名目,对中天宫宣战。他的野心是整个三界,这一战没有任何人可以置身事外。我们要联合起来,救天下万民,亦是救自己于水火中。”
  姜榆罔深深叹气,心中十分悲怆:“怪我无能,进不能上阵杀敌,退不能谋略救国,我还有什么脸面当这个太子。”
  羲九歌说:“姜太子,人各有用,你虽然不是将军,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神医。谁说只有前线才叫战争?”
  姜榆罔听出些许意味,问:“你这是何意?”
  羲九歌轻声慢语说:“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来时晴空万里,羲九歌出来时却阴云密布,雨水从瓦檐坠落,淅淅沥沥,在地上砸出深浅不一的涟漪。侍从给羲九歌送来伞,说:“神女,雨越来越大了,要不您避一会再走?”
  羲九歌扫了眼天上低垂的云,说:“不必。这段路没多长,正好散散心。”
  侍从又道:“雨天路滑,不如卑职派一队人护送神女?”
  羲九歌撑起伞,已经走入雨中:“你们还要巡逻,不用麻烦了。我认得路,自己走就好。”
  南天界和雪山气候不同,时常阴雨,羲九歌这些天已经习惯了。她撑着一柄紫竹伞,独行在涔涔雨幕中,耳边只有雨敲打伞面的声音。她以为这是南天界再寻常不过的变天,但走着走着,她逐渐停下脚步。
  羲九歌抬起伞,朝上方云层看去,雷云不知何时压得很低,细细的紫电在浓云中穿行,带给地面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咔嚓,一道雷蛇穿过,黑色云层被照亮一半,隐约现出里面的龙形。
  瑶姬开始以为羲九歌被雨截住了,但雨停后她又等了许久,还是不见羲九歌回来。瑶姬心里奇怪,羲九歌去找姜榆罔说什么事情,为何走了这么久?她带了件披风出门,打算去姜榆罔那边问问。
  然而殿门口的侍卫看到瑶姬,十分惊讶:“神女早就出发了,是不是雨势太大了,神女在某处避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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