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帝京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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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宾王少有聪慧之名,传于乡里,被县中百姓誉作神童,也算是少年得意。
  在原本许多人的设想中,骆宾王之父骆履元官青州博昌县令,祖父骆雪庄官前隋右军长史,虽然不是什么权贵人家,但也是世代官宦,以骆宾王的机敏,若入仕途,就算不能青云直上,步步高升,也能顺风顺水,年少有为,就连骆宾王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
  只可惜,实际上的情况却远远不是这样,其父骆履元早亡,死于任所。其父死后,丢了家族人脉,骆宾王开始流寓博山,后移居兖州瑕丘县,一度落拓,甚至入仕无途。
  待到骆宾王长成后,也算是赶上了好时候,时为太子的李恪大力推行科举,也给了他们这些寒门子弟科考入仕的机会,骆宾王便是科举中第,官拜治礼郎。
  不过骆宾王虽然入仕了,骆宾王性情率直,虽不及魏征刚正,但也开罪了不少人,再加上骆宾王没有背景,想要升迁自然就难上加难。
  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皇帝李恪在他的面前,宰辅之首岑文本也在他的面前,这是他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骆宾王能够借此得到李恪的赏识,那么其他人的中伤就都不再重要了。
  骆宾王对此次奏对重视万分,此事李恪也是知道的,李恪虽然与骆宾王不熟,但他也知骆宾王对李唐的忠贞,这等人李恪自然是要用的。
  李恪盯着骆宾王,想了想,道:“你的那篇封禅赋虽然词藻华美,但却虚浮无物,朕不喜欢。你在京中任职,自然是久居长安的,你便以长安为题,作篇言之有物的文章来。”
  李恪要骆宾王以长安为题作文,这本非难事,骆宾王久居于长安,平日里不可能没做过关于长安的诗文,但这题难就难在李恪要他言之有物,这物究竟是什么,就值得骆宾王推敲了。
  不过骆宾王四杰之才也不是虚的,骆宾王凝眉沉思了片刻,推敲了会儿,心中就已经有了腹稿。
  骆宾王对李恪道:“臣向陛下请纸笔。”
  李恪问道:“观光腹中已有诗文了?”
  骆宾王回道:“此文名作《帝京篇》,愿献于陛下。”
  李恪笑道:“好,赐座,笔墨伺候。”
  李恪令下,便有內侍搬上了一套桌椅并笔墨纸砚来,送到了骆宾王的跟前。
  “谢陛下。”骆宾王道了声谢,便上前走到了桌椅前坐定。
  骆宾王端坐在桌案前,先是双眼微阖,静默了片刻,而后突然睁开了双眼,自桌案上提起笔,便泼墨挥毫,写了起来。
  李恪对骆宾王是很有兴趣的,李恪一看骆宾王动笔,便也立刻起身,走到了骆宾王的身后看了过去。
  李恪起身,高阳也跟着李恪后面凑了过去,看着骆宾王书下的字,还轻声念了出来。
  “山河千里国,城阙九重门。不睹皇居壮,安知天子尊。”
  骆宾王文采斐然,始一动笔,便能先声夺人,才短短二十字,就已经抓住了人的眼球,高阳也不禁觉着眼前一亮。
  紧接着,高阳顺着骆宾王写下的又接着念到“皇居帝里崤函谷,鹑野龙山侯甸服。五纬连影集星躔,八水分流横地轴”、“剑履南宫入,簪缨北阙来。声名冠寰宇,文物象昭回”等句时,脸上的神色却又多了几分轻视。
  骆宾王接下来些的诗句同样用词华丽,但比起开篇了几句,就弱了几分气势,反倒有些刻意逢迎李恪的意思了。
  李恪在此时要骆宾王献文,显然是为了考较他,其中意思高阳也很清楚,而李恪之所以考较骆宾王可不是为了得到一个只会作文唱和圣上的词臣,李恪从来务实,身边一向没有这样的人,也更不需要这样的人,骆宾王这么写就走远了。
  高阳看着眼前的诗句,朝着李恪努了努嘴,意思是在告诉李恪,骆宾王不过个舞文弄墨的文人,只怕是要叫李恪失望了。
  李恪通过高阳的表情也知道了高阳的意思,只是笑了笑,示意高阳不必急着下定论,示意她接着读下去。
  依着李恪的意思,高阳又慢慢地读了下去,当高阳读到文中的盛世之语,紧接着读到“平台戚里带崇墉,炊金馔玉待鸣钟。小堂绮帐三千户,大道青楼十二重”的时候,高阳的脸色慢慢地变了。
  骆宾王诗中所写乃朝中权贵炊金馔玉,钟鸣鼎食之奢靡,是讽刺,亦是警醒,但紧接着,骆宾王的文章就更叫高阳折舌了。
  “王侯贵人多近臣,朝游北里暮南邻。陆贾分金将宴喜,陈遵投辖正留宾。赵李经过密,萧朱交结亲。”
  如果说之前骆宾王所写还是在讽刺权贵生活之奢靡的话,那么现在,他写的就是朝中官员之间关系脉络紧密,相互勾结,甚至就连李恪都有任人唯亲的嫌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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