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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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元赐娴却觉她今天精神头不是很好,比起前几天接待伽斛时要憔悴许多,哪怕再厚实的脂粉也压不住眼下那分倦意。
  后宫有后宫的打磨和算计,谁也不容易,元赐娴没太深究,热热切切陪她说话,应付应付场面。陆时卿起始也在旁作陪,后来被皇后指去教郑泓课业。
  他想也好,免得那小子一脸好奇猫的样子,老是去瞅元姝。
  郑泓跟他学了篇文章,像是有点厌了,说起旁的来,犹豫问:“陆侍郎,我阿姐好吗?”
  这话倒是问得没头没尾的。陆时卿又不在南诏,怎么会知道韶和过得好不好。
  换作从前,他肯定一句“不知”敷衍了事,但自己有了孩子以后,倒连脾气也给磨圆不少,耐性道:“臣不清楚,殿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他问完这话,明显感到另一边安静了下来,是皇后和元赐娴止了谈话,像有意在听他的回答。
  陆时卿勾唇一笑,明白了。皇后醉翁之意不在酒,叫他和元赐娴抱孩子来,实则是想打听南诏的消息。想来她是在皇帝那边碰了壁,又因宫中四处都是耳目,不便跟朝臣谈私,免得惹了忌惮,所以借郑泓的嘴问,怕小孩子传话不清楚,就在一边听。
  可怜一国之后,关心女儿还得如此迂回。
  郑泓闻言答:“我昨晚上梦见阿姐了,阿姐在梦里哭,说她疼。”
  陆时卿眉头微微一蹙。那这梦肯定不是郑泓做的,而是皇后做的了。都说为人母者跟孩子间隐隐有层感应,他从前不清楚,自打元赐娴一下察觉上回那个孩子是假以后,也觉这种纽带般的联系挺玄乎的。
  瞧着郑泓殷切的眼神,他实话道:“臣只知道前些日子,南诏新皇登基,公主被封了后,其余的并未听陛下提及。只是个梦,殿下稍安。”
  陆时卿说完,觉得皇后迂回的法子想得不错,但骨子里还是不聪明。
  别说他确实不知情,便是真得了什么小道消息,哪可能露老底给她。
  片刻后,皇后口中传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再不久,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摆驾回了蓬莱殿。
  元赐娴起身颔首目送贵人出殿,心里凄凄凉凉地想,若说大周皇室还有谁是真心惦念韶和的,大概也就是皇后和郑泓了吧。
  皇后都走了,陆时卿也打算回府,不料临走被徽宁帝传召,就干脆叫元赐娴和孩子待在含凉殿里等他。
  元赐娴接过了郑泓的课业,教了几处后,突然听见他问:“师母知道西面在打仗吗?”
  郑泓称呼陆时卿时,因他并没确实的皇子老师的官职,碍于阿爹说的“君臣有别”,不能叫得太亲昵,直接喊他“老师”,但称呼元赐娴就随便一些了。
  她闻言,点头说知道。
  “打仗不好。”郑泓自顾自嘀咕,“六哥说,我要多学武,但少用武。”
  “您觉得六殿下说得对吗?”她问。
  郑泓郑重地点点头:“六哥是在告诉我,我得能打,才好不给人欺负,但却得少打,不要随便欺负别人。”说完补充,“咱们大周也得这样。”
  “对。”元赐娴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摸完又觉自己胆子大了,撤回了手,望着殿外矮丛里头开得明艳艳的花认真道,“如果您看过白骨露野,哀鸿满山的样子,一定不会想主动发起一场战事,除非……”
  郑泓歪着脑袋问:“除非什么?”
  她抿唇一笑,没答。
  除非这场战事里流的血,是为了阻止更大的牺牲。
  徽宁帝召陆时卿去倒也没什么急事,就是谈一谈平王。
  老皇帝一直都知道这个儿子很危险。很多年前,朝中除了元易直外另有一名异姓郡王,封地就在淮南,封号淮南王。后来眼见淮南的势力威胁到了朝廷,为铲掉这个异姓郡王,朝廷便费了许多波折与心思,最终将平王调派去了淮南以维系平衡。但这些年来,平王却俨然成了第二个淮南王,虽然姓郑,觊觎的一样是皇位,且还比异姓郡王多了些名正言顺。
  但如果每个危险的势力,但凡看出来就能铲平,这皇帝也就当得太容易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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