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倒v结束)(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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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感袭来,大雨里,方婧头脑发昏,任凭季慈摇晃,听不清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唯一能做的,只是在合眼前,死死盯着那张似哭似笑的脸。
  她没来由忆起那年公羊月偷跑出谷,夏侯真去追,她紧跟其后被威胁同往的情景——
  他们策马穿过原野,一路爬到西蜀的雪顶,去看玄冰瀑布,守着日出金光。那是唯一一次,他们四人平和共处,没有谩骂,没有打杀,原来过去的时光里,也不仅仅只有痛苦的回忆,反倒是如今,一点不好,死的死,散的散,伤的伤,离的离。
  “老魏!”
  “魏坊主!”
  只有公羊月望着那张脸,没有丝毫的意外,淡淡地说道:“魏展眉,我一直在等你出手,又盼你永不出手。”
  ————
  “你是何时看出来的?”
  “方才。”
  “方才?”魏展眉显然有些吃惊,他见公羊月镇定自若,甚至都已经怀疑是他顺水推舟,故意和晁晨演了一出戏要引自己现身。
  公羊月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将目光落在墓碑上——
  无论是夏侯真还是魏展眉,其实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他们在心里早已埋下悲观的种子,所以一个在过去,总是担心他会丧失自我,担心他会与剑谷,与旁人产生不可调和的冲突和矛盾,而一个则在现下,想当然地以为他与裴塞水火不容,且裴塞在授剑典上扬言要将他逐出剑谷,并下杀令,那么以裴塞作替罪羊,自然天衣无缝。
  但事实,恰恰并非如此。
  “裴塞与玄之乃旧识,邀他见面,趁其不备杀人,没有问题;被方婧三人怀疑,想要杀人灭口,也没有问题;你在盗信时故意扯谎说裴塞不在谷中,所以他拿不到信件,诱我来此,也没有问题……”公羊月如是道。
  魏展眉大声打断他的话:“那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裴塞不是那种人。”
  “你说什么?”
  “他不是。”
  讽刺的是,裴塞不相信公羊月,但公羊月一直对裴塞的为人坚信不疑。
  那个一对招风耳,两腮垂肉,肿泡眼,目如蔑视时常不怒自威的剑客,说他拘泥古板,骂他不近人情的人不少,但要论他对剑谷的忠心,没人敢评一句不是。那时候,裴塞无比厌恶公羊月,痛恨公羊迟,哪里是因为枉念旧情,只是情谊和剑谷的名声比起来,他更在乎后者!
  他这样的人,是不会做出有伤剑谷之事的!
  公羊月继续说道:“对裴塞的怀疑来自哪儿?来自他是玄之的旧友?来自他武功高强剑法了得,杀人必能来去自如不被察觉?还来自他与我从来不对付,从前百般刁难,所以我应该恨他、厌他、用脚趾头想都应该是他?”他无力地笑了一声,目光依次扫过双鲤、乔岷和崔叹凤,“其实什么证据都没有,不是吗?或许方婧拿到过能指认裴塞身份的所谓‘物证’,但她没有告诉我,所以一切于我而言只是猜测。不然你问问他们,她,他,他……在过去的几天里,我一字未透露,他们有几个想到过这一点,或者怀疑过剑谷的人?”
  魏展眉怔怔地站在原地,听他如此清醒的分析,既觉得无奈,又有些由衷的欣慰。
  “没有,根本没有!”公羊月把那两字咬得很重,最后他看向晁晨,轻声道,“我不希望‘先入为主’的观念落在任何人头上,任何人,不仅是我。”
  晁晨猝然回头,眼眶竟微微发热。
  他想起在晋阳时,公羊月来到书馆,和小七、小五、阿陆讲的故事,龟与蛇比长短,可又有谁说过,是什么龟,什么蛇?
  如果公羊月不信,那么便是错漏百出,可一旦他深信不疑,这一场连环局便坚如铁桶,在他脑海中会自成闭环——
  裴塞身为玄之旧友,邀人一聚,趁其不备动手杀人,却并未搜获书信,在离去时不甚落下某一随身物,叫方婧几人误打误撞发现。偶然得知书信已被送回谷中,于是他火急火燎回赶,却又发现已为人盗走,正好路上截取了方婧的传书,得知自己或已暴露,于是擒下三人作为人质,交换书信,围杀公羊月,以作嫁祸。
  公羊月看着魏展眉,如是道:“能够以裴塞设局的人,必然是他的亲信,裴姑娘可能,他的儿子可能,那么他曾经的关门弟子也可能。”
  但毕竟只是猜测,所以公羊月如约而至来到这里,要一个答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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