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2)(5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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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连恺冷笑一声:“你们两个唱戏也唱够了,哪怕今天拜堂成亲呢,我也道一声恭喜。东西在哪里我是肯定不会说的,要杀要剐由你们就是了。”说完他站起来,道,“我回牢房里去了,几位慢用!”
  他一站起来,脚上的铁链就“咣啷”一响,易连慎沉着脸并不说话,潘健迟却道:“二公子,我也去牢里服侍公子爷,麻烦你行个方便。”
  易连慎冷哼一声,说道:“你还真是忠心耿耿,你爱去就去,不过我可告诉你,那是死牢,进去了别想活着出来。”
  潘健迟站起来,掸了掸衣服下摆上适才被泼的酒水,淡淡地道:“潘某既然来了,就没想过要活着出去。”说完走到易连恺身边,搀扶着他向外走去。
  说是死牢,其实也没想像中的可怖,不过是一座小院子,看守严密,窗上装了铁栅,连门都是特制的,四角包着铁皮,他们一走进去,门就“咣当”一声被关上了。潘健迟环顾四周,只见屋子里倒也整洁,火炕占去了半边屋子,炕上放着被褥之物,虽不华丽,但也干净。他扶着易连恺在炕上坐下,易连恺却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他虽然手上无力,但潘健迟不闪不避,所以“啪”一声,终是打了清脆的一记耳光。
  易连恺似乎压抑着什么怒气,说道:“谁叫你来的?你为什么不去昌邺?”
  潘健迟顿了一顿,才说:“上不了船。”
  “上不了船你为什么不想办法?难道让她一个人孤身上船?上不了船你就到这里来送死?”
  “我不是来送死的。”潘健迟道,“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有办法,我要救你出去。”
  “别做梦了!”
  潘健迟环顾四周,从小窗里便可看到院中警戒森严,实无办法可想,况且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他蹲下来看了看易连恺脚踝上的伤,想了想,突然解开棉衣扣子,撕破自己衬衣的衣襟,要将那脚铐缠起来,这样一来,那铁铐就不会再磨伤脚踝了,易连恺看他蹲在那里,一点点小心地用布条缠着铁铐,忍不住冷笑:“愚蠢!”
  潘健迟直起身子来,说道:“我也不是来救你,我只是来还一个人情。我欠了秦桑,所以不能让你死了。”
  易连恺一脚就踹在他的心窝上,将潘健迟直踹得一个趔趄,易连恺咬牙切齿道:“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没一枪崩了你,让你多活了这一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潘健迟却轻松地笑了笑:“公子爷,少费些力气吧,养好伤再说。”
  虽然他对易连恺执礼甚恭,可是易连恺脾气暴躁,更兼被关在此处,愈发戾气十足。所以不是打就是骂,百般折辱,潘健迟却似乎丝毫不介意。
  这日狱卒送了饭菜来,易连恺又破口大骂,举手就将整碗热汤砸在潘健迟身上,幸好冬天穿衣甚厚,并没有烫着,不过汤菜淋漓一身,也十分狼藉不堪。潘健迟只将菜叶掸了掸,浑若无事去替易连恺添饭,易连恺却连碗都砸了,又将他臭骂了一顿。那狱卒忙收拾了碎碗,不一会儿重新送了饭菜来,这次却是一套精致的银餐具,那狱卒道:“二公子说了,公子爷只管发脾气,所以给您换了这银的,一是砸不坏,二是万一有歹人在饮食中下毒,您也瞧得出来。”
  易连恺冷笑了一声,那狱卒却对潘健迟道:“潘副官,二公子说了,他这位三弟素来脾气不好,苦了潘副官了,好在潘副官也知道三公子的脾气,必不会见怪。还有,叫我带潘副官去洗澡换件衣服,大冷天的别冻病了,又将病气过给三公子就不好了。”
  潘健迟被那狱卒带出去,却仍旧送到他刚来那晚住的屋子里,只是不见了闵红玉。他也并不多问,洗澡更衣,刚刚收拾清爽出来,只见外面坐着一个人,正是易连慎。
  他见到易连慎,似乎没有任何意外,淡淡地道了声:“二公子。”
  易连慎取出银烟盒来,抽了一支香烟,在桌子上慢慢顿了顿,却不急着点火,说道:“潘先生,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人,所以我也一直没闹明白,你怎么会来蹚这混水。”
  潘健迟道:“二公子有话请直说,不用绕弯子。”
  “好。”易连慎慢慢抬起头来,盯着他的眼睛,“东西在哪里?”
  “我不知道。”潘健迟说,“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不知道。”
  易连慎微微一笑:“潘先生,你我曾经达成过协议。我安排一场刺杀,你舍命去救易连恺,一旦事成,他定然能对你十分信任。当初你将这个计划说得天花乱坠,现在你却对我说,你不知道?”
  “伤后我没能再见过易连恺,而且他对我也不是完全的信任。他知道我和秦桑有旧情,他以为我会去昌邺,我现在突然来了这里,所以他生了疑心。”
  “其实我也有疑心。”易连慎微微向前倾身,“你是他的副官,你跟我三弟妹有旧缘,按理说你应该帮着他,为什么你却要和我合作呢?”
  “夺妻之恨。”
  易连慎忽地一笑:“你拿这种话诓诓别人倒也罢了,诓我,就免了吧。说吧,你到底是哪一派的人。李重年?姜双喜?还是慕容宸?”
  潘健迟坦然道:“那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哪一派的人都不是,我们希望,重新立宪,选举合法政府,取缔现在的军政主义。”
  易连慎恍然大悟:“原来你是革命党。”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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