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不晚朝(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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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晞“噗嗤”一笑,眉眼弯弯:“小可怜哟!回去歇息吧……病养好了再来。”
  宁霁张口,似要辩解,白晞挑眉:“这可是朕的旨意。”
  “是……臣,告退……”未用过早膳的胃袋沉重,宁霁压着嘴里的黄莲苦味,应了旨意。
  真心认定一件事的时候,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会朝自己预设的角度思考,曲解和误会,这只是开始。
  宁霁坐在回府的马车上,神色凝重,在一边的书童心里,估计丞相又在筹划些什么,毕竟相爷这人,一皱眉便是十个八个心思。
  但实际上,宁霁只是在发呆,他的脑海里是全是女子赤红的大袖衫。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疏远他了?是不是不要他了?
  他彳彳亍亍,战战兢兢多年,也避不开被她弃之脑后的命运吗?这才五年而已,这样快就要荣宠不再了吗?
  想当年,他一介布衣,第一次迈入金銮殿,纵然面上淡定,但仍是揣了满怀的不安。
  他僵立在殿上,等候着君王的殿试。
  千等万候,这年轻的女皇总算是来了,他看见她的一瞬,所有的紧张全都烟消云散。
  娇小的姑娘眉眼还未长开,但神色倒端的稳重,勉勉强强能压下那一身贵重的明黄。他看着小姑娘窝在那金龙椅里,毫无威严可言,打心底觉得这样娇软的女孩,应是放在怀里疼宠,而不是坐在那又冷又硬的高位上,刻意把眉眼压得沉沉的。
  如今细细想来,似乎第一眼他就把她珍重地放在了心底,到如今也无法放下,更不舍放下。
  可是她是君,他是臣啊,君要臣死,他不得不死。若是她恼了他,要赶他走,他也别无他法呀……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今日休沐,一大早宁霁便在书房里念《诗经》,丞相府里人人都晓得相爷极为喜欢这首《蒹葭》。
  尽管众人觉得这首春心萌动的诗与相爷那一副超尘脱俗,拒人千里的模样很是不相符,但这是个事实。
  他喜欢这首诗倒没什么,但令人奇怪的是,他不准旁人念这首诗,某次厨娘家的幺子诵了这诗,被他听着了,立马发了火。
  此时,宁霁坐在几案边喃喃念着一句:“白露未晞,白露未晞……”
  “白……晞。”最后一个字掩于唇齿之间。
  直呼帝王名讳,大不敬之罪,他爱的人,他连唤她名字的权力都没有。
  “咚咚咚!”
  听见扣门的声音,宁霁收敛了神色,再抬眸,还是那个云淡风轻的相爷。
  “进来。”
  一身劲装短打的王柏推开了门,半跪在了堂中,半句话不说,相爷讨厌喧闹之人。
  宁霁端起手侧的茶盏,润了润嗓子,才开口问:“顾澄朗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如淙淙流水,让人神清气爽,不怪白晞只磨着他一人读折子。
  王柏从怀中掏出册子,毕恭毕敬地递了过去。
  宁霁随手翻着,通篇下来,瞧见的全是赞词。
  他轻哼一声,有些肆意,又有些撩人的味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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