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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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启濯缓了口气,继续道:“实则方才兄长失言之前臣仍不肯相信兄长会做出这等事。但样样证据摆在眼前,臣后头实在不信不成。至于手翰笔迹,陛下可拿着兄长的字迹与那些所谓臣与楚王的往来书信做个对照。”
  永兴帝随即命人取来卫启沨往日的奏章,挑了本字最多的做了对比,越看越觉像,即刻挥手道:“带下去,且押着。”
  卫启沨知道自己这么一走意味着什么。他被内侍从地上架起来时,面上神色有些难以言喻,眼睛始终盯着卫启濯,嘴唇翕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卫启濯似有所感,微微侧首睃了他一眼。
  他知道卫启沨想说什么,他还知道卫启沨肚子里有许多疑问,但他并没有兴致为他解惑。
  处置了卫启沨的事,卫启濯还要将楚王与益王两人亲自押至大理寺。他从乾清宫出来时,丰煦落后他三两步,在后面亦步亦趋跟着。
  及至下了丹墀,丰煦终于鼓足勇气加紧步子,上前朝卫启濯恭敬一礼,压低声音道:“宰衡大人千万莫要忘记之前的承诺。”
  他虽然官场经验不足,但也知道此番他为卫启濯作证会为他带来麻烦,至少卫承劭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他之前请求卫启濯保他,卫启濯也确实答应了,他眼下不放心,想再来卫启濯这里确定一下。
  丰煦心中暗叹。其实他并不想指证卫启沨,卫启沨虽然利用了他,可他并不想得罪卫家二房。然而他根本没有选择,卫启濯高居宰衡,他推不掉这件事。
  “我应下的事自会践诺,但我只管这一桩事的善后,横竖是就手儿的事。至于之后,那便要靠你自己了。”
  丰煦一怔,跟着才明白卫启濯的意思是他只管这一阵子的,若是此事埋下什么祸根,他是不予理会的。
  丰煦即刻愤懑上涌,却又不得不压着脾性,好声好气地道:“宰辅大人如不处置干净,往后二房若来找下官麻烦,下官如何应对得了?恕下官直言,宰辅大人这般,往后谁还敢为您做事?”
  “愿意为我做事的人多的是,”卫启濯的语气透着些漫不经心,一面说一面示意前面几个轿夫将间金饰银螭绣带的青缦轿抬过来,看也不看丰煦,“莫说我还答应了善后,我纵是不答应也是理该的,我并不亏欠你。真要论起来,你识人不清在前,险些做了构陷我的事,也险些铸下弥天大错,我凭甚帮你?”
  “再者,若是你连这种事也应对不来,那便不要在官场混了,趁早回家去做你的膏粱子去。”卫启濯的声音敲冰戛玉,悦耳非常,但丰煦听了却是不知怎的,在秋风里瑟瑟不已。
  卫启濯言罢径直上轿离去,不再理会丰煦。
  丰煦匆忙礼送的举动僵了须臾,才慢慢直起腰。
  他身为世家子弟,几乎是一路被人捧着过来的,入仕之后也没人给他甩过脸色,虽则同为高门出身,但与敌手林立的卫启濯相比,他确实太顺了。卫启濯在与刘用章结交之后,就成为了袁泰的眼中钉,当时的袁泰还是宰辅,可以想见卫启濯当时需要应接多少明枪暗箭。
  官场倾轧随处皆是,卫启濯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却是至理。
  丰煦忽觉挫败,明明卫启濯并未比他年长多少,为何在眼界和手腕上却是云泥之别。
  卫启濯要亲自查看楚王与益王的案卷,晚间便在大理寺的内堂休憩一晚。翌日,他暂将手头事宜交讫已近正午。他急着回府,但轿子才出衙署不多远,就遇见了蜀王的马车。
  蜀王此番是回京复命的,也是他就藩之后第一次来京,因而谨慎之极,车马从简,甚至瞧着有些寒酸。
  蜀王与卫启濯叙礼一回,便提出去吃酒。卫启濯即刻出言推却,转头就要重回轿中。
  蜀王很有些尴尬。他知道卫启濯对家中娇妻宠爱有加,但因急着回去见妻儿而这般全然不给他面子,他越发觉着窘迫。然而他又能如何,如今的卫启濯,是他都要巴着的。
  蜀王委婉询问卫启濯何时有余暇,卫启濯面现不耐之色:“王爷若是欲问那桩事,还是改日的好,我今日实无空闲。”
  他所说的“那桩事”指的自然是北迁之事。
  卫启濯之前在湖广时就与蜀王敲定交易,他可以为蜀王指一条明路,但蜀王须为他在皇帝面前证言。如今证言已出,但蜀王尚未来得及向卫启濯询问他所说的法子究竟是什么。
  而眼下,蜀王也不敢逼问,只好讪讪寒暄作辞。
  等卫启濯的轿子离开视线,蜀王的神色才逐渐阴郁下来。
  为何他总觉卫启濯恼烦于永福之事,这回不过是在耍他?
  萧槿正喂儿子吃桂花糕,才听见下人在外头行礼齐呼“少爷”,就见卫启濯挑帘而入。
  她转头对上他的目光,便是一顿。近两月不见,她总觉着他整个人的气度都变得有些不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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