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形单影只(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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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黯黑之中独有我们这里有微弱光亮,四周全是漆黑一团,所以当那支箭无声无息地到达我的身边时,我只看清了那箭尖散发的寒芒……他抱着我又一个旋转,那箭便擦身离我而逝。
  “跟着她!”他在黯黑之中沉声道。
  周围传来了齐声应好,声音是那么熟悉。原来老爹和娘亲他们已围在我们身边良久,在黑暗中潜伏,看着我和白幂相拥互损。原来,我和他的相拥又成了一个诱饵,诱使她出手。
  对得不到的东西的疯狂的执念终于使她大失常性,在应该暗中潜伏的时候出手,我又被他殃及池鱼了。
  我不知道黑暗中隐藏的人是那尊贵高傲的公主还是一个不择手段的疯子,此时,我心底只有淡淡哀伤,原来无论什么事他都可以化腐朽为神奇,早知道就从腰间拿一把短刃出来给他挠挠痒了。
  我听到了长廊里脚步急行,在灯光微澜之中,我看清了长廊两侧精美的连珠纹装饰,脚底缠枝奔兽纹青砖,用金粉填就的龙形圆柱……这是一个我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却是那么熟悉,一砖一瓦,如上面那宫殿在湖面的倒影。
  即使这里光线暗淡,房舍屋宇被黑暗笼罩。
  忽地,我听到了木门开合之声,微光之中,门上金泥的娃娃门神笑容可掬,和上面那间房一模一样的门神。
  “她进去了!”老爹的声音忽在我身边响起,把我吓得几乎跳了起来,想伸手抹一抹额头的汗,可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人家的掌心里,我出尽了力气一抽,没抽动。
  我只好道:“二哥,我很对不起你。”
  他在暗夜中转过脸来,迷惑:“为什么?”
  我在黑暗中皱眉,后感觉他可能看不到我皱眉,只得把语气加上了几分哀伤:“我今早出门,一不小心在地上滑了一跤,因早晨雾浓,视线不清,竟然没发现自己一掌按在了那不能按之处,又因为急赶着出门,所以顺手在青草上抹了抹就赶出来了,二哥……所以,我对不起你。”
  我最后一句话尚未说完,他已然松开了我的手,我忙把手藏在身后,不动声色地远离了他。
  我很害怕他再次化腐朽为神奇,使人误会。
  可我同时看清他转过脸来,眼神在黑暗中幽幽流转,如河底潜流,也听到了他的轻声叹息:“阿淡……”
  黑暗中传来了阵阵哧哧笑声,有人喃喃自语,我虽听不清楚,也知道那是夏寄:“阿淡,每到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你的崇拜总如淘淘江水般连绵不绝……”
  因为熟悉,所以我也听清了其中夹杂的不熟悉之声,轻微而痛苦的惨叫,重物落地。
  我听到了,所以其他人也听到了……
  当我们从那扇高大的朱木漆门走进去的时候,只听得哧的一声,大殿内的牛油灯火被点燃了,这是一种长年不灭的灯油,油里添了檀香,如庙里的味道。白玉雕成的栏杆,五爪金龙盘旋萦绕,高大的盘龙柱子,屋角放置白玉镂空三花耳花熏,而白玉台阶上摆放着的却正是那人人向往的宝座,宝座旁的案几上,甚至有一方金镶玉宝玺。
  而玉台阶下,耶律齐胸口箭翎颤颤,鲜血将白玉的台阶浸染,台阶之上,紫凤公主侧身斜坐,她的身边,玲珑玉弓在灯光下散发着暗暗光芒。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耶律齐转过头,往她坐着的地方望了过去,“中原的诗词总那么玄彩华丽,让人不由自主地受到蛊惑……”他嘴角含笑,手却缓缓地垂了下去,“让我渐渐弄不明白,这一次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的悠长的叹息在大殿里回响,流趟于我们耳边,却换不回紫凤公主的回眸而视。
  他终于求仁成仁,死在了这广阔华庭之中。
  殿里除了我们,宝椅之上还端坐一人,飞入鬓角的浓眉,花白而浓密的须发,明黄色的中衣,显见着是被人从床上拖起而带来这里。
  一个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武崇帝!
  紫凤公主从台阶上站起,款款而至,来到他身前行礼:“父皇。”
  她依旧穿着白问鼎那身烈焰红裳,胸前肩领有暗影团龙纹,白玉的束带,花红缕织。
  “你做什么?鼎儿?这里是哪里?”
  他依旧唤他鼎儿,如果不是因为今日之事,他会永远把她当成鼎儿。
  “哈哈哈,鼎儿?你记得的,只有鼎儿……无论他多么不闻世事,只喜欢琴棋书画,也不怕他禀性如那亡国的安煌皇一样,你心里面唯一记挂的人,只是他!”她凄厉长笑,“是谁替你维护江山?批阅奏章?替你清除朝堂逆臣?是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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