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相思欲寄(4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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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与床有关系的话题,总是旖旎梦幻,让人不得不猜想。
  我只好慢吞吞地走到桌边,用这染着口脂香味的水杯子重倒了些水给他。
  走至床边,正要走得再近一点,却见那苍白的素手从帷帐中伸了出来,示意我把那杯水直接递给他,不用走得太近。
  这一只掌握权势杀了许多人的手,但现在看来,在帷纱浅拂之下,这手实在太过素雅柔美,指端透明的指甲比玉还要晶莹,所以我递给他水的时候,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摸上了那只手的指端。
  那手一下子缩了回去,帐子里传来了两声急促的喘息:“你干什么?”
  那声音夹着冰粒子向我袭来,吓得我后退了两步,一个忍不住就说了实话:“太子哥哥,您的手真好看,指甲好像玉做的,平日里您也练武吧?怎么保养的?二哥就不同了,满手的老茧……”
  我一紧张说话就多,等我听到帐子里传来一声冷哼,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他面前可不是自己,背上马上出了一层冷汗,忙道:“太子殿下,奴婢陷入角色太深,一时间竟以为自己是她了呢。”
  如果他认出原来的人已经被反调包了,我这条性命也就完了。我心惊胆战地等着,哪知等了半晌,也没听见他再一次冷哼,不由得悄悄从帷纱隙里往里望去。只见他身上穿的,还是那身紧身短袄,只不过把发髻放下,漆黑的头发半掩着苍白的面孔,浑身透着冷气。
  他端着杯子,却不喝它,只端详着那杯子……让我想及他是不是认为我在给他下毒?
  “他幼时便开始习武,从未间断过一天,双手从未用药物保养,手上又怎么会没有老茧?”他轻声道。
  他眼神悠远,脸色苍茫,仿佛忆起了从前,我冲口而出:“太子殿下对宁亲王真了解。”
  他倏地转过脸来,低低道:“你说什么?”
  那一眼实在是有如冰凌刮面,寒渗入骨,让我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实在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又触怒了他,只得下跪请罪:“奴婢该死,奴婢不该乱说话。”
  他这才淡淡转头,道:“你屋子里可有伤药,本太子这次倒真是不小心,忘记了我那二弟出手从不留情!”
  他手一翻,一个小小的金线绕成的头钗现于手上,上面染有鲜血,我往头上一摸,才发现头上空空如也。
  这是我的头钗,在白问鼎摘下绿羽毛向我们突袭的时候,白幂也摘下了我头上的金钗投向水底,金钗质重,虽有水的阻力,依然使白问鼎受了重伤。
  只是不知道他伤在哪里?
  我打开了屋角的柜子,对着里面林林总总的瓶子感觉很忧愁: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等在这里,我要不要利用这个机会?将他一次性解决?我想起他几次三番的算计,手指不由自主地在那毒与最毒的瓶子间打了个来回。但我到底不是那种能操纵人生死的人,最终还是把手指停在了治伤药前,我把治伤药拿给白问鼎,他拿起来闻了一下,再望了我一眼,道:“云南白药?你对这屋子倒熟悉得真快。”
  他的每一句话都让我身上起了层毛毛汗,这句也不例外,我小心应答道:“为了完成太子殿下的使命,奴婢只得竭力而为。”
  我眼巴巴地观察着他的表情,以防着他一个不对劲,我就好往门外跑。
  他左手拿了伤药,右手往腹部按了按,皱了一下眉头,我连忙道:“太子殿下,是腹部受伤了吗?让奴婢来帮您。”
  我的手刚要揭开蚊帐,他脸一转,目光如电:“不用,你在外边待着就好……去那张桌子那里,转过脸去!”
  他的话让我很委屈,不过摸了你一下手指甲而已,就把人当成什么了?你虽然长得不差,男子中也算得上英俊的了,但也用不着防我防成这样,我还是一个年少幼女好不好?
  我只好走到桌子前待着,转过背去,隔不了一会儿,就听见背后传来了吸气声以及浅浅的呻吟声,这些声音让我感觉很温暖……他到底还是露出了几分普通人的柔弱。
  屋里柔弱的灯光照在墙角,把箱子里的林林总总照得极为清楚,尤其是瓷瓶上的名字,鹤顶红、砒霜、草乌头……
  这种柔弱又让我重生了邪念……正当我纠结挣扎的时候,他一声痛呼:“你过来……”
  回过头去,忽见一股鲜血飞溅而起,冲开了那薄薄的帷纱。他脸色愈见苍白,身上的黑衣半褪,现出腹部那染血的中衣,他止不住血?
  我急步走过,路过那箱子的时候,顺手摸了个瓶子捏在掌心。
  “他的武功越来越好了,金钗上的劲力破了我的气门,让我止不了血。你过来,帮我按住!”他喘息道。
  此时,我脑中闪过了他一直以来对我的种种,到底忍不住了,从背后拔了瓶子,摊开手掌,把瓶子里的药粉涂在了手心,走到他身边道:“您叫我按住哪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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