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相思欲寄(1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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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浅然一笑:“绕青丝,寄相思……你既喜欢,就送给你。”
  回到了王府好几日,在白幂的安排之下,我一步一步地好转起来,脸上的红斑慢慢散了,而夏菡也以为我的好转是自然而然,全没有怀疑有什么不妥。只是偶尔有些怀念我前几日在病中的日子,说我有病西施的娇弱,脸上的红斑也挡不住那迎面而来令人怜爱的柔美。病渐渐好了之后,这种感觉就差多了。
  我不知道亦玉怎么样了,后来听夏寄说她被人送回了府,说是去了寺庙参经修佛了几日。她回府之后沉默了许多,更从不在人前出现,那几日发生的事,仿佛是一场梦。
  这让我微微感觉有些失落,心里头难免有很多想法:难道我真是一个这么容易被人代替的人?难道我在别人心目中就这么无足轻重?所以,为了提升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重要性,我便加倍地要让他们记忆深刻,为他们多做好事。比如说在众人的碗里放上少量的巴豆,让他们洗洗肠子,使他们身轻体健,以后能吸收更多的营养。锯断他们坐着的椅子的椅子腿,使他们上餐桌时,集体滑倒,以表演群体舞的姿势锻炼身体,让骨头和地板多做接触,以得到充分的按摩和休息。
  如此一轮下来,他们果然对我印象深刻,、凡是有我存在的地方,他们总是做足了准备功夫。先要仔细检查个遍才愿意吃喝,至于坐……为了表示对我的理解……我同他们说,站着好,站着会越长越高,他们就都不坐了。
  夏寄劝我适可而止,不能老想着人家对你的不好,而要常想着你对人家其实也不太好。你这么做,只会让人更加思念那几日病中的你。他一边说,一边神情幽远,似有所思……于是我递了杯茶给他,让他清清嗓子,他一杯饮了下去,脸上嘴唇瞬时变成了火辣辣的红。
  因众人都防备着我,那警惕的目光着实让人气闷,所以有些时候,我只愿意一个人待着。见窗外阳光明媚,远处一弯湖水在阳光的映照之下水波粼粼,我便信步走到了池边。哪知池水光洁如镜,映射出我脸上未消散的红斑,让我想起了一大块雪白的饼上很多的芝麻,一大碗白米饭上有星星点点的甜面酱。于是我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了肚子饿,此时恰巧有鱼从池塘里跳了出来,那鱼的肥美让我想像出火烤在上面冒油的情形。恰巧这池边有个竹篙子,很可能是王府下人们用来捞水浮莲的,于是我把竹篙的头削尖,准备把那条不断在我面前跳跃表现的鱼刺了捕来。
  哪知这条鱼虽然爱表现,但更爱性命。我从池塘这头追到池塘那头,每一次眼看要把它刺中了,可始终都差了一点。它在池塘底下潜行,时隐时现,让我看到了希望,紧接着又失望,它引发了我心中的怒火,我决定不管它逃到哪里,我也要把它捉拿!终于,我看到了池塘底下一大片的阴影,认定这是它的老巢,说不定还有几十条同类一起和它一起匿藏于此,于是我欢欣鼓舞地朝那一大遍阴影直刺了过去。
  池面忽地激起一大片的水花,一条黑色大鱼从水底直冲了上来,在水花四溅当中,那条大鱼落在了岸上。
  他手里拿了那把削得极尖利的竹篙,水珠滑过他的眉眼,再滑下了那身使他身材毕露的水靠,使他整个人如一棵刚从田里拔出来的青葱,眉目如蘸饱了墨汁的水画。
  有些人,无论到了哪里,你都能遇得到,比如说白问鼎。
  我想和他打声招呼:太子哥哥,您可真勤政,连二哥的池塘都亲自巡到了。可脑念极转,此时的我在他的眼里,可不是真的我,如果说出以前和他在皇宫茅草屋相遇时相似的言语,只怕他会联想许多。
  所以那打招呼待到了嘴边,就变成了一叠声的:“太……太……太……”
  我还没太完,便见他薄如晨曦的嘴唇吐出冰冷的话语:“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这句问话可是大有玄机,可问题是我不知道他们要进行什么事,万一一个回答得不好,只怕这竹篙的尖刺部分下一秒钟便来到了我这里。
  我心惊胆战地答道:“奴婢刚来王府,为了不露破绽,只能尽力模仿她以前的行为……”
  他目光在我身上打了一个转,让我浑身上下如在冰水里走了一转,这才道:“如果不是那人已命丧火场,你的表现的确是让人真假难分。”
  他语气中的满意让我背心里冒出来的冷汗收了几分,忙弯腰行礼道:“太子殿下,奴婢一刻也不敢松懈,所以不管有人无人之时,奴婢把自己都当成了她,奴婢没想到冒犯到了太子殿下。”
  他摆了摆手道:“这倒也不能怪你……”
  我刚舒了一口气,却看见他身形一动,向我逼了过来,下一瞬间,他的手指已将我的下额托起。阳光从池面反射出粼粼波光,我看清了他眼里一闪而逝的杀意:“我那二弟喜欢的东西,真叫人猜不透。”
  这是他对那个真实的我流露出来的杀意,那一眼让我恍然大悟。他对我的杀意从来都没有消失过,只不过他这人极会表演,所以隐藏极深。
  从小山村出来开始,他就不断地在我身边出现,每一次出现,都要让我恐慌不已。
  他的杀意让我思考,让我反省我自己到底哪儿得罪他了?是这前朝公主的身份?可前朝的公主可不能和他争夺王位!又或是平时对他不够恭敬?
  我呆呆地望着他,他脸上水珠未干,在阳光照射之下,仿佛发着微光,原本应是温暖润和的,却让人感觉到了那从阳光中透出的冰凉。
  他松开了我,负手道:“要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我又陷入了另一轮恐慌,他叫我查的什么事?为什么白幂不告诉我?难道连他都没有查出来?这女人和白问鼎是单线联系?
  “查得差不多了……”我吸了口气道,“只不过还请太子殿下多给奴婢些时间。”
  他冷冷地道:“你要尽快偷回来才是,那原本就是你的东西。”
  我脑念急转,想什么东西原本是我的,后面又失去了?对他又这么重要?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起了老爹,以及老爹有一段时间的紧张,以及那被挖的墙角。
  死就死吧,我弯腰行礼,闭着眼答道:“太子殿下明鉴,那金册被姓卫的拿走了,藏的地方府里所有人都不知道,请容奴婢多几日,奴婢定会取了回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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