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书(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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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间,左良傅偷偷找到我,问我是不是和太子爷那个了?
  我什么都没说,也不许他向大福子打听,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事关储君之私,臣子就该当聋子瞎子哑巴,但他还是不放心,坚持将大福子留给我。
  沐浴过后,我躺在床上,一点困意都没有,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走。
  首先,我万分确信,李昭还会找我幽会,地点肯定不能再是酒楼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更不能在宫里或者左府,我要当一个合格而省心的情.妇,得尽快找一个清静隐秘的地方。
  其次,我得清楚自己的身份,别想什么进宫当娘娘,别在李昭跟前提素卿,更别挑拨离间,否则最先死的,肯定是我。
  最后,短暂而愉悦的交往并不足以支撑长久的关系,所以,我要扮演多个身份,亏欠旧情的未婚妻、像娼妇一般花样百出的情.妇、温柔体贴的“妻子”。
  梅濂做官后,我也跟着沾了光,攒下些体己,再加上此番帮着陈砚松相看儿媳妇,他“赠”了我一笔数额极大的酬谢金,正好能派上用场。
  往后的几日,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家中,还像以前那样,帮着袖儿打点家务,但私底下,却让大福子出去寻个僻静好住处,不必想着省银子,周遭不能有爱打听是非的邻居、不能有在朝为官的贵人。
  与此同时,我给梅濂寄了封和离书,写了句话,一别两宽。
  等一切都置办好后,我向袖儿提出离去,没说别的,就说怕梅濂趁我不在的时候,又纳些不三不四的人进门,我得回去盯紧了。
  袖儿信以为真,帮我收拾了行李,和丈夫亲自送我出了长安。
  为了将戏做真,我特意让大福子把马车赶出了十里之外。
  荒郊野岭,天高云淡,倒令人心情畅快。
  还记得当年我和梅濂刚认识时,就做出去南方避难的决定,路上虽说缺衣少食,可两个十几岁的少年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携手在山上挖野菜,拿到河里洗干净了,做给母亲和袖儿吃。
  日子虽苦,但心里踏实。
  不似现在……
  我苦笑了声,将长裙挽起,爬上山挖野菜,大福子见我此举,忙将马车安置好,陪我一起挖。
  “夫人怎会认得这种东西。”
  大福子蹲在山地上,用匕首往出挖,笑着问。
  我笑了笑,用手背擦了下额边的热汗,没回答。
  “在小人心里,夫人是金玉一般的人,十指不沾阳春水。”
  大福子笑道:“这是贫贱之人才吃的东西。”
  “可我打算将它做给太子爷吃呐。”
  我斜眼觑向大福子,果然看见这小子一愣,满是泥的手抓了下头发,嘴里嘟囔着,太子都是吃珍馐美味的,怎么吃这种猪食呀,转而,这小子用力拍了下额头,恍然大悟,粲然笑道:明白啦,再好的东西吃的多了也会腻,偶尔也要换换口味。
  我笑笑,从袖中掏出方帕子,递给大福子,让他擦一下脸上的泥,仔细打量这小子,二十上下,不俊也不丑,左眉毛似乎有个刀疤,常年的行伍生活,让他生的甚是健壮,颇有些虎背熊腰的感觉。
  我叹了口气:“你本该随左大人出征,建功立业的,跟在我跟前伺候,着实委屈了,要不我让大人重新给我指派个人吧。”
  大福子疑惑地“啊”了声,好似没听见这话,手指着不远处的一片地,笑道:“那边的野菜似乎更多,小人到那儿去挖。”
  说罢这话,他就走了。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愿意伺候在我身边,还是心有怨言而不敢说。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大福子这一转身是什么意思,我欠了他一份情,最难偿还的那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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