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畴(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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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话就好比惊天炸雷,刚一落地便能引发巨大回响,将听众惊得魂飞天外,足需半晌才能反应过来。
  宁瑟方才所言,正是这样一句话。
  她父王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上古战将,此时虽然震惊无比,尚且维持了镇定,她母后的脑子里轰了一声以后,也逐渐恢复了冷静。
  唯独殊月眸色复杂,好半天都没有回神。
  诚然,他还不太能接受外甥或者外甥女的乍然到来。
  “我很多年前就想娶……”宁瑟意识到自己用错了词,立刻改口说:“想嫁给清岑,现在依然很想实现这个愿望。”
  她抬眸看着她的父王母后,一鼓作气道:“我和他分开了很多年,如今又能重新团聚,而且连姻缘簿都写好了,可见这就是天意啊。”
  殊月冷然一笑,目光却落到了清岑身上,没什么征兆地开口问他:“所以呢,你倒是同我说一说,打算如何对我妹妹?”
  清岑总算应了声,而且很上道地回答:“与其空口说白话,不如把瑟瑟交给我,她过得怎么样,至少能亲眼看到。”
  奕和仙帝安静了一小会,竟然想不出反驳的话。
  宁瑟找准时机,再次向她母后投去求助的目光,且因当下时辰已晚,她今夜又喝了不少酒,不知不觉就想打哈欠,不过这个哈欠被宁瑟硬憋了回去,她身形笔直地站在原地,眼中隐有朦胧的水意。
  她母后尚在忧虑宁瑟是不是真的怀了身孕,又见女儿这般泪眼汪汪的可怜模样,心头顿时软了一半,什么火气都消得干干净净。
  宁瑟的双眸里流光闪烁,依然将她的母后盯着,没有显露出半点困劲,就听她母后一锤定音道:“既然天命姻缘已定,你们又情投意合,我们就明天返回凤凰宫,找个日子商议婚期吧。”
  这句话传入耳朵,像是在聆听天籁。
  宁瑟心弦一松,暗自庆幸她有母后,不然弄到这个地步,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殊月还想说点什么,但因他母后已经发了话,他断不能反唇相讥,于是只好保持沉默。
  这晚清岑临走时,不仅留下了聘礼的书单,还用了岳父岳母的尊称,告辞的话也说得殷切朴实,奕和仙帝闻声一愣,但见他态度端正,言辞又挑不出错,倒是没有为难他。
  三更天的凌晨,庭中夜色已深。
  宁瑟在自己的房间里正襟危坐,面前还摆了一盏刚沏好的热茶,她似乎并没有睡觉的打算,目不转睛地望向坐在对面的清岑。
  “只要我母后发了话,父王和哥哥都不会反对的。”宁瑟端起茶盏,高兴的像是一条要娶媳妇的光棍,她兀自酝酿了片刻,真心实意道:“我哥哥之前讲的那些,你别往心里去啊,他有他的考量,我有我的想法,我们好不容易走到现在,我只想尽我所能对你好。”
  她一手举着杯子,另一只手撑着腮帮,脸上皮肤凝白如雪脂,又像丰润无暇的美玉,殿中灯色落下来,立刻映出淡粉的珠光。
  “这话不应该由我来说么?”清岑看了她一阵,忽而低声道:“尽我所能对你好,照顾你,珍惜你,疼爱你。”
  宁瑟立即愕然,缓了片刻更是惊喜交加,她有些克制不住的欢快,还想听清岑说更多的话,于是循循善诱道:“还有呢,你想不想和我讲点别的?”
  桌前架了一顶茶炉,那炉底浸在火苗中,内里茶水烧得正旺。
  清岑在茶道上似乎颇有一番造诣,沏茶的动作由他做来,自成一派行云流水的风度,看起来极为赏心悦目,不过宁瑟的话音落后,他将手里的茶壶放到一边,实话实说道:“很想,你坐过来。”
  宁瑟将他端详了一小会,忍不住擦了一把口水,然后搬着凳子坐到了他的身边,自然而然地摸了摸他的手。
  清岑侧过脸看她,非常大方地任她轻薄,没过多久又道:“两个月前,你获封上仙之位,负责掌管南岭一带的火海,下个月将有一场火海的海啸,可要我派人代你去一趟南岭?”
  宁瑟捂着清岑的手,满怀热枕地摩挲两下,有理有据道:“在其位谋其政,我有了上仙的仙阶,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啊。”
  早在两个多月以前,奕和仙帝上书当今天帝,委婉表达了想给女儿谋个仙阶的愿望,天帝陛下当即表示他很理解,隔日就颁下了一封诏书,再次日宁瑟就成了天界的新晋上仙。
  宁瑟上仙在天界有些名气,倒不是因为她身世好又长得美,而是因为她司责的地域在南岭火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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