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阑干百丈冰(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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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事到如今你又何必惺惺作态?一天到晚给本将提供灵力,生怕本将杀不了你?”飞蓬看着重楼,蓝眸里全是怀疑。
  重楼沉吟片刻,总算开了口:“飞蓬,我说心慕你,是真。这二十万年,无数次想占有你,也是真。此番因你背诺,发了疯折辱你,还是真。”
  “此番是我错怪你,你想杀我,理所当然。可是…”他轻轻说道:“我心慕你,后悔伤你,为你提供灵力,也是理所当然。若你想杀我,我随时等你。前提,是你养好魂魄上的伤势,到时候我自然会解开封印。”
  看着重楼那双燃烧的赤眸,飞蓬忽然就烦躁之极。
  重楼说的太直白,没有半点遮掩和辩驳的意思——发觉错怪自己后,改善自己的生活环境,给自己提供灵力,重楼都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同样,重楼也不觉得,自己接受了,就会倒欠因果。
  可是,重楼眼里的自己,始终是他所觉得的样子,也是他所谓“心慕”的模样。但自己心中的重楼,已是面目全非。
  站在敌人的立场上,自己无法接受这样的好意。哪怕,重楼说了这不是补偿和道歉。只因这样的好意可能影响自己的心,令最后关头那一剑刺偏地方。
  “本将还是不能接受。”飞蓬终究还是拒绝了:“魔尊为了让本将魂魄聚拢、意识苏醒,耗费已不小,这份情到此为止吧!”他偏过头去,不再看重楼殷切的红瞳。
  重楼并没有为这份拒绝生气,其实,若是轻易就劝动了现在的飞蓬,才会让他惊讶。重楼只是站在那里,换了个话题:“飞蓬,你对我的承诺,是不是并不相信?不信我会解开你的封印,不信我会不反抗任由你杀?”
  “我不需要你解开封印,也不需要你不反抗。”飞蓬语气冷漠极了:“魔尊若是不阻止,本将早晚会解开封印,也必定能杀了你。”
  重楼静静看着飞蓬:“那你告诉我,你杀了我之后,会好好活下去吗?”
  “这是本将的私事。”飞蓬淡淡说着,表情不置可否。
  重楼周身的气息有一瞬间的沉郁和深邃,却又极力的平稳下来:“噩梦总有尽头,梦醒了就该好好过日子,飞蓬。”
  “这也还是本将的私事。”飞蓬转过身来,不想再搭理重楼:“魔尊若不打算做什么,本将就要午休了。”
  重楼深吸了一口气:“那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神将是不是完全不想看见本座?”
  “是。”飞蓬将被褥铺开:“事已至此,相见不如不见。本将无须魔尊手下留情,也不指望魔尊手下留情。”
  重楼凝视飞蓬的背影,轻轻问道:“飞蓬,说到底,我说的话你没有一句相信,是不是?”
  我说心慕于你,你觉得只是占有之欲、征服之念;我说不再迫你,你觉得只是暂时忍耐、迟早破功;我说解开封印,你觉得只是拖延时间、妄你软化;我说任你处置,你觉得只是随口哄你、毫无诚意。
  “信任,我只给一次,全心全意的给出去。”飞蓬抖开被褥的手指一颤:“可是,本将输了,一败涂地。”
  重楼垂下眸子,唇角勾勒起一抹苦笑。是的,飞蓬输了道途、清白、尊严、骄傲,又怎么敢再相信自己?
  “我知道了,会尽量少出现的。”重楼转过身走向门口,离开之后第一时间便去了深雪域。
  将这耗费极巨的囚笼重新打量了一下,重楼深吸一口气,空间法术蓦地使出,便欲将整座别居及内中所有,都尽数碾碎毁灭。但灵力铺天盖地之时,又忽然发觉了一道生命气息。
  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楼眨了眨眼睛,突然想到一个被自己随手关起来的魔。
  最开始关押飞蓬的那个房间里,玄霄艰难的意图定住身形。说起来,若非这些年始终苦修,又兼本身意志坚定,只怕他已被那要命的空间波动卷入粉碎了。
  便在快要坚持不住之际,一道空间裂缝自身后出现,猛然将玄霄吸入进去。他天旋地转、头晕眼花的栽在地上,一时半会站不起来。
  “不错的意志。”重楼微微挑了挑眉。
  以玄霄的年纪到地级,固然算得上资质不凡,可各界资质不凡之辈这二十万年还少了吗?但这份意志力令重楼比较看好,只因他想起来的时候,玄霄还没到极限,便没急着出手相救,想不到能在自己掀起的空间波动里,坚持了这么久。
  和飞蓬相关的人物,似乎都不怎么简单。重楼脸上一闪而逝的笑容,有着一抹温柔、一抹好笑,还有一抹寂寥。
  这被玄霄看的清清楚楚,已站起身的他垂下眸子,当做没看见,只行了个礼:“魔尊夸奖了。”
  重楼上下打量了玄霄一会儿,看得玄霄都有点儿不自在,才说道:“本座随手丢下一本心法,你作为辅修,能练到正儿八经入魔,没半途因灵力冲突而陨落,也是不容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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