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年前(4)(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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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双眼发黑发沉,喘息起来怎么就那么困难呢?突然,她心狠无比的一手往自己左肺叶按下去,那剧烈的疼痛让雪椰瞬间爆发出了难以言说的力量,她终于猛地扣动了扳机。
  只听‘啪’地一声,爸爸的身体随着那最后一声枪响而徒劳的颤动了一下,两个血窟窿并排出现在他的腹部,猩红血水流的到处都是。
  雪椰瘫跪在那里,半边脸被发际线里的枪伤血水侵透,宛如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鬼。
  这个恶鬼的双手又宛若琉璃般白皙脆弱,她在爸爸的腰间盲摸着,颤抖着却又翻到了爸爸别在臀上的一把军用匕首。这把匕首称之为剔骨刀,刀刃不过短短十厘米,却可以一刀凿穿三英寸的钢板。
  雪椰颤栗着抽出了刀刃,寒芒在她被鲜血染满的脸上一晃而过,她几乎是本能的闭了闭眼。
  她牙关拼命紧咬,抵御着一波又一波的剧烈疼痛和颤抖。
  雪椰双手反握刀柄,狠辣的将刀刃往爸爸腹腔送去!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她狠狠的插着,一次比一次凶猛。她从来没有在杀人一事上做到狠毒如斯的地步,也可能是雪椰本身被爸爸调教的已经三观不正。这让人作呕害怕的刀刀入肉又刀刀拔出,居然让雪椰的心情奇异的平复了下来。
  她默数着自己插刀的次数,但却总是记不住自己到底数到了几。
  爸爸的腹部已经被雪椰戳成了筛子,五脏六腑全都烂成了棉絮,大肠搅的稀烂。就连胃里那些食物残渣的颜色都被糊弄在其中,雪椰还在手起刀落拼命的戳着。
  其实爸爸早就死透了,但双目几乎不能视物的雪椰还是恐惧着。她也是那头小象,就算她现在的实力早就远超爸爸,但她还是本能的害怕爸爸再次醒来。
  这样戳下去不知道到底多少下,雪椰终于筋疲力尽的停了下来。
  她扔掉了匕首,又喘息着颤抖爬了起来。
  一场豪雨正在挥洒S城。
  失血的寒冷让雪椰仿佛置身冰窖,她的腹腔粘腻,头部炸裂,已经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痛,她索性哪里都不管,只踉跄着往外走去。
  雨幕中,纯黑的一道纤瘦身影在夜间行来是那样单薄。
  彼时不过是凌晨四点罢了。整座S城沐浴在水汽中,马路上一位行人或车辆都没有。
  红绿灯在斑马线尽头闪来闪去,昏黄的路灯被雨水浇得暗淡无比。
  雪椰的眼睛几乎不能视物,只能凭着对光的本能感觉往前走。身体也不听使唤,怎么也走不了直线。
  涌动的血水被雨水渐渐稀释,精致的面容惨白到透明地步,除了凄惨狼狈再找不到别的形容词。
  雪椰在雨幕中不知道走了多久,须弥后,她终于走到了她想要去的地方。
  前方掩在梧桐树后的是一座自建别墅,半白的桐花随着雨水飘落,衬着高远的夜色而显得诗情画意。
  这是欧邵峰在S城的老家。虽然他一次也没有带她来过,她却早将这座房子的地理位置印刻在心中。他可能做梦也想不到,他的一切她都可以如数家珍。
  欧邵峰是昨天扶灵回的S城,他要送欧叔叔上山。也许今天在这里过夜,也许已经回去H城。但她已经无法正常的判断了,她宁愿相信他现在就在那所别墅里,相信他距离她不过短短数百米。
  雪椰喘着粗气,胸腔潮湿,头部发烫,身体开始控制不住的往下沉。她只能吃力的靠在了电线杆上,被滂沱的大雨浇得像只落汤鸡。
  其实她还不想死,她还想再见一见他,有点可笑吧?雪椰的神经渐渐麻痹,半梦半醒一样,她似乎已经感不到疼痛了。
  头顶的雨水越下越大,她用胳膊支撑住身体,寂静的夜晚里只能听见她粗重的呼吸声和雨水落地声。
  她垂着螓首,似乎是在静静地聆听着雨水,双眸也控制不住的想要阖上了。
  彼时,一个温热的怀抱突然将她抱了起来。
  雪椰尝试着抬起眼睛,却根本做不到。
  来人是阿芒,他一早就察觉出雪椰情绪不对。出完任务他匆匆往秦宅赶,却没想到该发生的已经发生。对于老头死这件事,他并没有为人子的愤怒,比起父子关系他更像爸爸养的一条狗而已。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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