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说·其十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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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人注疏有载:魂魄,神灵之名,本从形气而有;形气既殊,魂魄各异。附形之灵为魄,附气之神为魂也。
  而叁魂之中,天地二魂常游于外,唯有命魂独住胎身,分散七魄脉轮,交合阴阳,自生喜怒哀惧爱恶欲等诸般情欲,此为精神性识渐有所知。
  天下术法众多,不乏禁锢魂魄、驭使躯体之流,其中当以命魂最佳,拘此一魂在手,要其生则死不能,要其死则生无路,灰飞烟灭,身陨道消,尽在一念之间。
  纵然有幸离世,又受命魂约束,余下二魂七魄无法散入轮回,唯有常伴施术者身侧,直至地老天荒无尽时。
  苻黎所居的烟霞洞内,上任修士遗留的书卷不少,亦有魂契相关内容,他便星夜疾驰奔回洞府,总算寻得这套离魂之术,当下欢欢喜喜翻看学习,要将自己珍而重之的献给白浣月。
  他还太过年轻,根本不知这个举动潜藏多少风险,只一心一意寻求挽留之法。毕竟相伴千载,彼此扶持,这样的知己至交本就世所罕有,何况人已故去,成为她命中那轮永不坠落的明月,再也无可撼动。换做旁人,多半选择敬而远之,但是苻黎身为妖兽,心思更加单纯——既然那位太潇陪了白姑娘一千年,他就陪两千年、叁千年甚至四千年,直到他的痕迹覆过皓月光辉,得以在她心口留下一道狐爪印记为止。
  届时无论天涯海角千山万水,他都可以追随在侧,何其缱绻,何其旖旎。
  愿她从此爱他怜他,再不轻易舍离。
  怀揣如此美好希冀,苻黎一路小心翼翼衔着命魂,向那神龛之上的仙者恭敬奉出。
  而当白浣月伸出掌心的刹那,他几乎快要发出一声快活尖叫,若非身体经历抽魂极其虚弱,必得扑进她的怀里来回打滚撒欢,方肯罢休。
  岂料对方手势遽变,径直绕过那团魂魄,点向他的眉心,迅如雷霆,无可阻挡。苻黎不及反应,脑海顿觉一空,神智瞢眩仿佛跌入渊泽,在彻底晕厥之前,他看见她的神色凛然,隐带薄怒。
  “胡闹!”这声呵斥隔断在浓重幽暗之下,渐渐消弭耳畔。
  不知过去多久,屋檐雀鸟叽叽喳喳,一缕煦和朝晖越过窗棂,斜洒厢房,满室漾金,苻黎眼睫微颤,总算悠悠转醒。
  甫一睁眼,便觉神清气爽,浑身筋骨通畅自如,不复先前委顿疲态,他甚是惬意,正欲舒展四肢伸个懒腰,忽觉身下触感柔软温热,仔细瞧去,竟然枕在白浣月腿上。
  与其说枕,不如用压来形容更为合适,他昏迷太久,没能及时缩小体型,一颗毛茸茸的圆硕脑袋顶来,直接占据整个怀抱,不留丝毫空余。清而幽微的药香笼罩鼻腔,他深深嗅闻这股熟悉气息,满心安定平静。
  “好受些了吗?”
  头顶适时响起一道问询,她抚向他的下颌,指尖来回摩挲毛发,力道轻柔、温和且又徐缓。
  苻黎眨巴几下眼睛,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了身上异样——原本抽离脱体的命魂重归原位,七魄运转如常,涤荡周身浊气。
  咦,塞回去了?他难免感到疑惑,却又不忍打破眼下温情,当她的手掌捋过后颈之际,仿佛回到旧日相处景象,双眼随之半眯,分外眷恋这番细致抚摸。
  “唔……”他被摸得浑身舒爽,哼哼唧唧两声,腰肢一塌再塌,软哒哒地横在床上,尾巴尖儿左右轻摆,再度露出惯有的黏糊模样,“好受多啦。”
  白浣月闻言,颔首吩咐道:“那就起来。”
  说罢,指挥苻黎挪动位置,朝前移去一段距离,只将后臀搁在膝头,朝上高高翘起。姿态虽说略显怪异,不过他仍乖顺听从命令,低过头,安静等待新的爱抚。
  在他不可见处,白浣月左手一路往下,顺着脊背捋向长尾根部,五指缓慢朝内收缩,幅度不大,足以挑动感官,一如涟漪微漾,痒意轻轻飘飘游进芦苇深处,在他下腹荡了一荡。
  苻黎有些赧然,他尚年轻,实在经不得什么逗弄,于是忸怩摇臀,想要挣开尾根桎梏,哪知一记巴掌扇来,顷刻敲灭所有绮丽念想。
  “啪!”
  变生突然,猝不及防,屁股先是传来麻木触感,继而热意迅速扩散,仿佛遭受熨烫,他不由绷紧臀部挺直后腰,以此抗衡那股外力。
  原本以为只是寻常打闹,结果一掌过后又是一掌,喉间才堪呜咽半声,转瞬就被接连几道沉重闷响盖过,生生阻遏所有哀鸣。苻黎实在吃痛,惊愕之余抬爪乱蹬,试图跳脱下床,不想尾根被她牢牢攥扣,强势限在床纬之间,整条狐唯有倚躺在她的身上,不敢妄动。
  伴随这一倚躺,重心偏移,他便任人俯仰摆弄,可惜白浣月毫无怜悯之情,居然趁势连抽了八九下——许是动了真火,全未收力,结结实实挥向同一位置,疼意尖锐刺进皮肉,足令下肢震颤不已,几乎难以承受。
  直至痛感均匀覆盖双臀,她才终于停止动作,语带肃然,怒且凝重:“可知错了?”
  苻黎浑然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何事,毛絮飞扬间,心境由喜至哀,只怔怔垂下尾巴,扭过脑袋小心翼翼地舔舐她的指尖,但见对方面色如霜,未有半分缓和,于是满腔迷惘悉数化为委屈,漫过心头,淹没鼻腔,从深处勉强挤出一道断续气音来,纵声大哭起来:“好痛——”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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