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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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里间屋偷看的初荷也发觉常樱越打越艰难,忍不住写了句话去问陆云卿:“常百户为何动作越来越吃力?”
  陆云卿此时也已经走到门边观战,看了初荷的本子,摇摇头,道:“不清楚,但是我推想,定是和那些打碎的化学药品有关。一来如意平日跟着我,各种化学东西接触多了,可能没有那么敏感;二来,如意这一夜吸入的东西,可能被现在打碎的什么化学药品解去了作用也说不定,物质间的变化神秘莫测,相生相克,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说不好;三来,如意自小习武,且武功路数融汇百家,那铁鞭软硬兼得,本就很难对付。所以,时间长了,谁输谁赢真不好说,你还是瞅准个机会先跑吧。”
  果然如陆云卿所说,时间越久,常樱越显劣势,动作越来越慢,似乎已是力不从心,好几次只差毫厘便要被如意伤到。初荷心中替她着急,却又无计可施,当下决定要赶紧瞅个机会先跑,然后再找些帮手过来。
  初荷这边才做好打算,就听门口有个男子的声音说:“小樱,打她下盘,她这是崆峒派剑法变的鞭法,弱点是下盘。”
  常樱变招去击如意下盘,口中却厉声道:“肖泉,你怎么又跟踪我?还有,都和你说了不许叫我小樱。”
  肖泉叠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虽然挨了骂,可肖泉却继续说:“她换了形意门的功夫,下盘坚实,你却不够敏捷,小樱你剑要加快。”
  常樱怒道:“我也想快,可我快不起来,头晕身重,怎么快。就知道说,你来打一打试试,光看武功秘籍有什么用,全都是纸上谈兵。”
  肖泉脸露焦急之色,说:“那,那我也是想和你之间有话题能聊才看的。哦,小心。”他嘴上说着,人却也不闲着,将外屋大门找了把椅子顶住,让大门洞开,又冒着随时被误伤的危险,冲到窗子前,将封闭的窗户全部打开,于是乎,新鲜空气一涌而入。
  常樱原想呵斥肖泉离开,却见他这般应对得当,便顾不得更多,朝他命令道:“肖泉,把枪捡起来,装子弹,找机会。”说罢,一边挡了如意一鞭子,一边将身上装弹药的皮囊扔给了肖泉。
  如意听了常樱所言,飞身过去朝肖泉就是一鞭,常樱早有预料,一剑拦下,硬声道:“我的人,休想碰。”
  初荷见肖泉的加入让局势瞬间改观,心下一松,却忽然觉得身后有一双冰凉的手掐住自己的喉咙,紧接着,面前的屋门被身后之人一脚踢开,只听他冷冷说道:“放了如意,不然,这丫头死定了。”
  脖颈上的手指寒凉、无力,初荷只要轻轻一挣,便可以挣脱。
  然而初荷在那一刹那,透过触及自己皮肤的手指,仿佛与那个虚弱的身体骤然血脉相连,进入那个即将崩塌的心室,他的所思所想,她竟这般清楚明了。于是,她半分不挣,静静地、哀伤地等待着这场交易结束。
  出乎常樱意料,陆云卿不是让她放他们两个出去,而是让她把如意送进里屋和初荷做交换。眼见里屋的门关了,听到落锁的声音,常樱有些疑惑地问初荷:“那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暗道?陆云卿害怕我们放走他们以后会追上去,所以从暗道逃走?”
  初荷正在急急地收拾着一书柜的实验记录,无暇写字,只能摇摇头表示不清楚,但心里却想,要是有的话,方才我被如意关着的时候陆云卿就不会想那个法子让我逃走了。
  “不行,这两人我不能让他们跑了,要不我对薛怀安没法交代。”常樱说完,便去给火枪装弹,想要轰开反锁的里屋门。
  里屋本来有个可以从里面扣上的木门闩,但早早就被如意卸去了,关着初荷和陆云卿的时候,如意是以一把粗铁链子锁从外面将两扇门锁住的,现在那链子锁则被陆云卿从里面锁紧,常樱轰了第一枪,门被打得木屑横飞,里面的锁却没有伤及。
  “打不坏锁,也轰得坏门。”常樱边说边继续往枪里装弹,又对肖泉道,“我再来一枪,然后你试试撞门。”
  就在常樱二次装弹的当口,初荷已经将所有实验记录打在一个大包袱里,往身上一背,拉着常樱就往外走,随手递给肖泉自己的本子,上面写着:“跟我走,我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走之前请帮我大声念后面这段话……”
  常樱被初荷连拖带拽地往门口走去,边走边埋怨:“初荷,怎么回事?不能这样,我跟你表哥交代不了,最多三枪我就轰烂那个门了。”然而埋怨归埋怨,常樱不知怎的,只觉此时的初荷执拗而坚定得让人无法拒绝,隐约预感有什么将要发生,而初荷一定明白会发生些什么,于是脚步便不由自主地跟着就往外而去。
  肖泉也随着二人退去,走到外间屋门口时,拿着初荷的本子,冲里屋大声念道:“放心吧,东西收好了,我答应你的事一定都做到。但是我没答应你去说对不起,所以,最好你要想办法让自己活着,自己去说对不起,道歉这种事让别人代劳是懦夫的行为。”
  初荷拉着常樱和肖泉一起出了陆云卿的小院儿,又往前走了没两步,忽听身后一声轰然巨响,回头去看,一股爆炸的浓烟已经腾空而起,气浪裹挟着沙石迎面扑来,打在三人身上,格外地疼。
  黄色炸药果然很厉害,初荷想着,眼泪落了下来。
  尘埃落定
  “上次那个后膛装弹的火枪图纸,我看着觉得眼熟,回去翻了翻,结果找到这么一张图纸,朱公子看看觉得是不是也很眼熟?”祁天说这话的时候,正坐在茶楼二层雅间喝着茶,对面坐着朱公子本杰明,侍奉在本杰明身侧的则是小丫鬟初荷。
  本杰明虽然不大懂造枪术,可是也看得出这张设计图和自己给祁天看的那张很是相似,便大惊道:“啊,这是哪位英雄画的,竟和我所见略同?”然后转头向身后站立侍奉的初荷挤眉弄眼地求救。
  初荷盯着那图,像是被什么术法定在那里一般,表情僵硬,半个暗示也不给。本杰明无计可施,只得又转回头,对上祁天眼镜片后笑眯眯的一双眼睛,硬着头皮说:“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啊,祁老板你说是吧?”
  祁天保持着惯有的微笑,应道:“可不是嘛,真不可思议。这个设计在十几年前被送到家父手里,可惜设计之人后来去世了,我们也拿着图去找别的制枪师试着造过,但却发现缺了几处关键的细节没画。不过,因为这个不可思议的事情,我突然有兴趣了解一下朱公子的底细,其实,这本是早就该做的,倒是我的疏漏了。这一调查却发现个有趣的事,原来朱公子来南明只有几个月,现在寄居在一位锦衣卫家中,这位锦衣卫家里还有个小表妹。这可就奇怪了,这银记枪的制枪师,和我们合作了一年多,可朱公子只来此地数月,真不可思议,对吧?夏姑娘,你说呢?说起来,当丫鬟可真委屈你了。”
  本杰明被完全问傻了眼,只得再次去看初荷。初荷此时回过神儿来,一咬牙,索性拉开本杰明身侧的椅子坐进去,拿出纸笔,写道:“枪是我造的,我不敢抛头露面只是因为我是女子,很多事多有不便,更要多加小心。”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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