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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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我们该怎么做?”
  陆压惊了一下,转过头去,他没想到曹殷这回并没有遁入虚无,而是迅速做出了反应。
  只见曹殷已经站起身来,脸上的鬼符字扩散了半边脸,显得极为狰狞。愤怒能够让人瞬间冷静然后振作,神仙也不例外,只是愤怒也会产生杀戮,比如说现在的曹殷和曹旸。曹旸还在流泪,很是诡异,但是也已经站起身来,陆压觉得,这对无常兄妹,突然变了。
  说到底,自从他看着他们进入阴司之后就再也没有特别去探望,二人的事情大多都是听阎君们跟他的转述。自从白泽事件发生以后,他才意识到,曹殷和曹旸跟白泽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二人可以说是他“恶作剧”的产物,若不是他当初在黄氏女身上埋下了一丝灵气,给黄氏女造成了一个自己已经有了孩子的错觉……陆压摇了摇头,如今再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道君?”曹旸看到陆压没有回应,疑惑地唤道。
  “等等……陆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埋下了灵气……灵气……是呵,我该想到。”
  曹殷和曹旸是他埋在黄氏女腹中的一个灵力“因子”,那就说明,这对兄妹身上带有他的灵气,是可以与他产生共鸣的。这么想着,他突然知道了他们的变化是什么,那就是愤怒激起了他们的潜在力量,这个力量波动跟自己的相似,他可以凭借兄妹二人的身体作为传递自己力量的媒介,把天罚引到白泽的身上!
  “白丫头,黑小子,你们二人尽管往上冲,记住了,他,是不会杀死你们的!”陆压说罢,不等白泽有所反应,就一掌把曹殷和曹旸推了出去。
  二人冲向白泽,被他周遭的结界挡住,白泽举起白鬃琴,刚想瞄准二人的要害,拼劲还击,却没成想自己的手一抖,音波打偏了。曹殷一看果然如陆压所说,白泽不会下杀手,便毫不留情地抖出镣鬼铐,试图把白泽拷住。虽然白泽一直纳闷自己为何不能打住他们的要害,但是却不代表他不会伤害他们,所以曹殷招架起来还是比较费劲的,然而,他的空挡都会被曹旸尽力弥补上,再加上白泽经过刚才几波攻击之后体力渐渐不支,曹殷和曹旸的默契在一定程度上抵挡住了白泽的攻击。
  陆压时不时地在后面帮他们一把,他自己也是开始筋疲力尽了,只得默默祈祷天罚快点降下来。所幸没多久,第二波天雷开始降了下来。陆压迅速把一掌伸向空中吸收天罚的力量,一边用另一只手把天雷传到曹殷和曹旸身上,虽然二人现在跟陆压的力量有所共鸣,但是还是被天罚的压力弄得不得不停下来喘息。白泽见状想重新与他们拉开距离,然而曹旸却咬牙伸手打散了白泽的灵气,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支撑多久,但是一旦白泽有了喘息的时间,很有可能会让他们前功尽弃。
  白泽彻底愤怒了,他一掌向曹旸劈过去,曹殷和陆压见状却也分身乏术,曹旸笑了笑,索性迎上了白泽的那一掌,谁知,掌心停在半空并未落到曹旸的身上。白泽愣了愣,使劲压下手掌,可是手掌却像不听使唤一样一动不动定住了。
  “该死!怎么回事!”白泽破口大骂起来。
  “呵呵。”曹旸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慢慢伸手扼住了白泽的手腕,她咧开嘴,笑容极为阴森,“你杀不掉我,别费心思了……不过,即便你能杀了我又怎样,左不过去跟小殿下和慕容兄去做伴而已……”
  接着,她的眼神划过一丝凄楚,只见她看着白泽的眼睛轻轻地说道:“谢谢你们,师父……对不起……”
  “你!”白泽还在努力挣开曹旸的禁锢,无奈,镣鬼铐和勾魂索一齐缠了上来,他的身体就像是记得这两个武器似的,并没有感到束缚,反而在它们的缠绕中放松了下来。
  “你们疯了!这样你们也会被天罚波及,你们以为你们能跟陆压那老货一样不死?!”
  “也许吧……我们会死,但是只要能困住你,把你再次封印起来就够了……”曹殷略显疲惫,他死死捏着慕容的内丹,冲到了曹旸的身边,“我们即便是死了,也会生生世世困住你,陪着你,也算了了这份孽缘了,可好?”
  说罢,他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身后的陆压和这之外的天罚,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终于……可以结束了。
  最后一波天罚终于劈了下来,那轰隆隆的声响着实让从来无所畏惧的曹殷也哆嗦了一下,死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这天罚如此厉害,恐怕会把灵根也劈得一丝都不剩吧。正这么想着,突然感觉身体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和曹旸被方相衔住正在拼命地朝着地上飞去。
  “道君!”曹旸不自觉地喊出了声。只见陆压死死抓住白泽被卷入了天罚之中,陆压回过头对着他们两人打了个口型,曹殷努力辨认,也只能看个大概。应该是在说:无事,我来。接着不久,曹殷和曹旸就被方相带出了村子,在村口与曹晨和曹夜汇合,匆忙之中,曹旸发现转轮王的灵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陆压藏到了她的怀里。
  曹晨没有急于问他们情况,因为曹殷和曹旸的状况看起来十分不好,众人在村口等了半晌,直到村子的结界被彻底打破,空间层叠的现象消失之后才又进入村子。在村中心,曹晨找到了已经昏厥不醒的曹青竹曹锦鳞和曹子规,三人都出现了半兽半人的迹象,而陆压道君和白泽则已经消失了。
  一切,都结束了。
  六
  城市还是那个城市,人还是那些人,十年,并不能改变多少,但却依然发生了变化。
  曹旸站在一个小城孤儿院门前,面上依旧挂着令人看不透的微笑,十年,对于神仙来说不过弹指一瞬,可是在曹旸的脸上却刻上了遮不住的沧桑,看起来像已经步入了凡人的中年阶段。在这十年间,阴司迅速适应了缺少转轮王的日子,鬼王曹槐依旧不喜欢她和曹殷,但是却不再给他们使绊子,锋芒也收敛了不少,默默地承担着婴园和第十殿的部分工作。曹森说曹槐这么做是在赎罪,但是是与不是,曹旸和曹殷也不甚在意。
  他们去过一次西昆仑,白泽的本体被封印得好好的,陆压在不远处闭关修炼,天罚耗损了他不少修为,他开始了漫长地看守白泽的日子,这对于他好动的性格来说是一种折磨。可是陆压却没有说什么,他必须用看守白泽来赎杀生的罪孽。
  “别担心,晏灵生的躯体已被天罚劈散了,重生的魂魄,本座也已经重新封了进去。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经过这一战让他有所感悟,回来之后他一直很平静,没有一丝动静。”
  陆压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问他们阴司和人间的恢复情况,更没有问他们是否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神仙的一生太过漫长,这种漫长磨平了他们的喜怒哀乐,也磨没了他们对于过往的执着。可是在曹殷和曹旸去京郊的寺庙取回陆压放在那儿的佛头之后,被保护在佛头里面的藏王尊倒是告诉了他们一二,只是他们并没有继续深问。即便是被自己的母亲杀死,到现在纠结这些也已经毫无意义,母亲黄氏的魂魄早已被打散,再无轮回之日,这一切的推波助澜者——陆压道君也已经得到了惩罚,只是可惜了曹青竹他们。自那日之后,曹青竹曹锦鳞曹子规和曹锋已经彻底变回了原身,被送到西方福地去慢慢恢复。
  曹旸叹了口气,最后到头来,还是道行最低的她和曹殷受到的伤最少,明明是自己闯下的祸,死的却不是自己。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冷淡的男声响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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