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九七节 赴死(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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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衫终于出现!青衫青马踏着白雪,从远方驰来。可敦听到蹄声,身躯一颤,徐世绩精神一振,可见青衫手无寸铁,衣衫单薄,不由又是一愣。
  青衫不像是来救人,而像是来送死!
  李靖仍旧脸色如铁。
  兵士听从徐世绩地吩咐,缓缓散开,已给青衫让出一条通道,准备围而杀之。青衫下马,对徐世绩拱手道:“在下请见李将军。”
  徐绩不等回答,李靖已道:“让他进来。”
  青衫弃马徒步,缓缓的走到李靖身前,凝望着李靖道:“你在等我?”
  李靖道:“你可以不来。”
  青衫叹口气,“你知道我一定会来,所以才布局让我来钻。当年舍弟对红拂一事,你当然还耿耿于怀。”
  李靖面不改色,“你错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草原。”
  “真地?”青衫双眉一扬
  李靖道:“你觉得我有骗你的必要?”
  青衫叹道:“真的假的,已无关紧要。当年舍弟对红拂无礼,已被你所杀,我知道打不过你,是以费劲心力找李八百为他复仇,结果引出虬髯客。我害你仕途受阻,害虬髯客远遁,也害自己在草原逃避多年。害人害己,每次想起来当年的往事,唏嘘蹉,都是心有悔意。”见李靖沉默无语,青衫道:“往事如烟……可往事又是刻骨铭心。我没想到的是,往日欠下债,逃是逃不脱,终究还是要偿还,这或许就是命!”
  李靖道:“男人地路是自己来选,怨不得别人。我当日出手,得罪你们,就想到日后不会舒心。你当年请人出手,也应该想到结果。”
  青衫道:“你说的很对,路是我自己选地,怨不得别人。今日这条路也是我自己选择,午时未到,我求你让我和可敦说上几句,不知可否?”
  李靖毫不犹豫道:“好!”
  青衫施礼谢过,从容不迫。转身走向可敦,无视周围的万马千军,脸上有种淡然之色,“可敦,我想了很久,想了很多计策,但现都不管用,我无能救你。”
  可敦望着青衫,叹道:“你不该来。”
  青衫道:“当初乱军之中,见你失陷,我本来可冲过去救你,但一时地怯懦,让我终于选择自己先离开。当年在西京,我就选择了逃避,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我仍旧重蹈覆辙,或者……我本来就是懦夫!”
  可敦望着青衫,眼中已含泪,摇头道:“我真的不怪你。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个人呢?知道你乱军走脱,我当时只有高兴。青衫,你不欠我任何事情,你在我身边,不求任何功利,数次救我,要说恩怨,是我欠你!”
  青衫垂下头来,紧抿着双唇,不知多久,霍然抬头道:“在我看来,人生耻辱之事有几,兄弟之仇刻骨铭心,无能去报;面对死亡只能逃亡,忍辱偷生;见到生平挚爱地女人落难,仍旧无能相救。我虽尽力,但能力有限,我是你地护卫,救不了你,就算剩下地日子活得性命,又能如何?我逃避了一生,今日,逃的累了,不想再逃。”他话音一落,手腕一翻,已亮出把寒光闪闪的匕,伸手向可敦挥去。
  众人一惊,可敦却已闭上双眸,嘴角含笑。
  徐绩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手上长枪一紧,却见匕到可敦咽喉的时候,已然顿住。
  青衫手臂颤抖,长叹一口气,手臂下滑,已割断了绑住可敦的绳索,回腕刺去,‘嗤’的声响,鲜血四溢,匕正中胸口。大喝一声,奋出力气,又将匕拔出来,一股血泉喷涌而出,青衫仰天倒下去,喃喃道:“我终于……勇敢了一回。”
  ‘砰’的一声大响,尸体砸在地上,激起飘零地雪。
  雪起、雪落、雪红如血!
  可敦听到异响,睁开了双眼,望着青衫自尽,眼中满是雪一样的落寞。缓缓蹲下来,拾起落地那染血的匕,喃喃道:“我知道,你不忍见我被砍头,想给我个全尸,我很感谢你。可你…
  下不去手呢?”手腕轻轻一松,匕已送入自己的心地坐在了地上,头一垂,再无声息。她是个刚硬的女子,宁死不跪。在她心目中,李唐也好、西梁也罢,不过都是篡逆之辈,只有她才是隋朝最后地正统。她筋疲力尽,却难以回天,最后义士一样的去死,为大隋最后的抵抗,涂了浓重又微不足道的一笔。
  可敦死了,可汗失踪了,草原人都是惶恐的望着这里,带着敬畏、带着失落和悲哀。愤怒的少,因为愤怒地力量,早在可敦临去之前,已消磨殆尽。
  徐世绩下马,缓步走到李靖面前道:“李将军,可敦已死。”他说的是废话,可他实在无话可说,不知为何,他从可敦身上,竟然联想起裴茗翠,一样倔强地女人,是不是会有一样的结果?
  李靖望着那渐渐被落雪覆盖地尸体,说道:“将这二人葬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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