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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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施行这个魔法,首先得让雷安听命。为了让雷安听命,幕后之人便用他最挂心的东西来要挟。雷安最挂心的自然是他的一对儿女。”
  台下的雷珠娘听到这里,目光一颤,但随即冷冷望向梁兴,眼中似乎不信。
  “这幕后之人并没有直接胁迫雷安的儿女,而是用了一个高明的威吓手段。雷安化灰前一天,去见过自己的儿女。现在看来,那其实是跟儿女诀别。那天雷安分别把一只耳环和一块古玉交还给了儿女。这是之前,他的女儿和儿子各自不小心弄丢了的。雷安是从哪里得来的?而且是同时得来。
  “唯一可能是,这耳环和古玉不是弄丢的,而是被人窃走的。幕后之人手底下应该有一个高明窃贼,分别从雷安的儿女那里,窃走了他们贴身要紧的东西,拿去给雷安看,告诉他,想取他儿女的性命轻而易举。雷安自然是怕了,只能屈从贼人。
  “不过,这里又有一件事,足见父亲疼爱儿女之心。雷安原本有不少积蓄,却误信道士谎话,一生积蓄全都被骗走。他心里恐怕对儿女愧疚之极,便向贼人提了两桩交易,分别留给儿女,让他们此后能安稳度日。他的儿子雷炮是一个厢军,粮俸少,活路累。雷安化灰后,雷炮意外接到了升补禁军的文书。其实,这并非意外,更不是运气,而是他父亲雷安让贼人设法将他儿子升补到禁军。至于贼人如何能做到这事,后面我们再说。我们先来说雷安的女儿,这里涉及到一桩命案——”
  雷珠娘听到,身子又一颤。
  “雷安的女儿雷珠娘已经出嫁,丈夫是禁军伙头,生计倒也过得,雷安无须挂虑。但他女儿却遇到一个苛虐的婆母,常年遭受欺凌。雷安化灰后,那婆母却意外上吊自尽。除了这个儿媳,那婆母并没有其他烦难事,绝不至于忽然自尽。这事自然也是雷安向贼人提的交易,以保他女儿珠娘此后能安生度日。”
  雷珠娘在下面听到这里,眼泪顿时涌了出来,浑身颤抖,几乎晕倒,她身旁的栾老拐忙扶住了她。
  “这桩命案的凶手虽然极难查出,但我却知道其中一个帮凶。至于此人是谁,也暂放一放。后面还有另一桩事也和这帮凶有关。
  “我们继续来看雷安化灰案。贼人之所以要安排这么一场‘魔法’,只是为了免人怀疑,好顺利劫走雷安。要演好这场魔法,得要一个信得过的地头,几个肯帮衬的人。这地头便是雷安化灰的白家酒肆,帮衬人则是酒肆的店主和伙计……”
  “你胡说!”白家酒肆的店主白老味在下头嚷起来。
  “你先莫嚷,后面自有证人和证据——”梁兴笑了笑,“除了帮衬人,‘魔法’还得有好器具。这器具便落到一个人身上,厢厅书吏颜圆的父亲。”
  “什么?”颜圆在下面惊呼。他父亲在一旁却立刻变了色。
  “颜兄弟,你记不记得雷安化灰前,自己遇到件怪事?”
  “什么怪事?”
  “有天早上,你起床后,发觉自己脖颈上有一道血红的细线?”
  “你从哪里知道的?”
  “你自己说给了别人,别人又说给了我。这件事和雷安儿女丢了耳环和古玉是同一个手法。贼人恐怕是半夜用迷烟迷昏了你们父子,潜入你的屋中,在你脖梗儿上画了一道红线。之后便以此要挟你父亲替他们做事。”
  颜圆忙望向父亲,他父亲早已垂下头,惶愧之极。
  “他们要我父亲做什么?”
  “做个假雷安。你父亲是泥塑匠,善塑人像。我猜贼人逼迫他用纸浆塑了一个假雷安,给假雷安穿戴上雷安的衣帽,连袋里的东西也一起系在它身上。趁下午酒肆里没人时,安放在角落那张桌边。附近几张桌上的酒客也应该都是来帮衬演这‘魔法’的。等酒肆里人多起来时,你父亲先坐在假雷安那桌上,假意和他吃酒说话。假雷安背对这众人,那角落又昏暗,没有人会留意。而后你父亲起身离开。假雷安身上应该接了条引火线,伙计或其他人偷偷点燃引线,假雷安便自燃起来。雷安又是火药匠,那塑像的纸浆里应当是混了火药,便燃得更快。等众人扭头去看时,假雷安已经燃成灰烬。”
  底下的人听后,全都惊叹起来。颜圆则脸色煞白,望向父亲,他父亲头垂得更低了,脸庞和双耳烧得赤红。
  “贼人要挟雷安,是为了干两桩惊天动地的大事。头一件是金明池行刺天子。”
  众人听到这句,越发惊呼起来,连一旁的顾震也惊望过来。
  梁兴等众人平息后,才继续言道:“所幸这一回贼人并没有得手。这桩事,牵涉到一个人,虎翼营指挥使郭深。”
  郭沉一直冷着脸远远站在人群外,但他身材瘦高,一眼便能望见。听到自己兄长的名字,他的目光也一颤,忙盯向梁兴。
  “贼人屡屡使用胁迫勾当。这回,他们劫走了郭深的儿子。三百多个孩子里,最早被掳走的几个孩子里头,便有郭深的儿子。”
  那些丢了孩子的父母又一起惊呼哀叹起来。
  “官家为震慑江南方贼,特地下诏令,今年金明池典仪新加放炮一节。我看那炮架是虎蹲炮架,本该放石炮,那天放的却是霹雳火炮。”梁兴扭头问施有良。“施大哥,那些炮是由谁监造?”
  “那五枚炮是由兵器监监制,但制作火炮的却是雷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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