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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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混蛋
  废弃的车队宿舍在正午的日头下被晒得有些失焦。
  一路行至仓库,霍免摸摸脑门儿,不知何时发了一头的虚汗。
  冷气从仓库门下的窄缝中泄出,大大的铁门背后,仿佛是一个尘封的冰库。
  霍免这样想着,原地跺了跺脚,试图让自己找回一点底气。
  ——要面对的,不过是尤谙。
  她压抑住不安的情绪,上前扣了扣门。
  门没有锁,轻扣之下,锁头松动。
  老旧的铁门上有一块红色的锈迹,像极一道伤口,疤痕不平地溃烂至门把处。
  脑中怪诞的联想挥之不去,霍免盯着把手,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能再找借口逃避了。
  手握住门把,凹凸的锈迹带来奇怪的触感,有碎屑簌簌地落下;霍免并未低头去看,屏息拉开了仓库的大门。
  内里的空间大得骇人,有人提前为她点上了一排的灯。
  灯光不可触及是静谧的黑色,外头的人间烈日被彻底遗忘在霍免身后。
  她沿着光亮向前走。
  高高的货架被尽数改装了书架,成列于此的图书藏量惊人;大大小小的画作挂满墙壁,初时的那些是风景、是花卉;再往后走,画的色泽愈浓,花朵艳到极致,绽得扭曲……它们一朵朵衰败,朽成黑色,留下的花儿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一朵。
  红色颜料在画纸上凝成一团,像极一个破败的窟窿。
  霍免冷不丁地想起尤谙曾经为她画过的玫瑰,他说那花是她。
  水红色的玫瑰,在黑暗中兀自鲜妍美丽地盛开,光束与宠爱,尽数落在它的花瓣上。
  那时她只觉得他画得真好,却不知他已经模拟过无数次——无数次的,同一朵花。
  尽头处,是一幅两米高的,霍免的画像。
  画中的她裸着身体,紧闭双眸,沐在晨色中。
  她的手环住自己的乳,蓬松的黑发铺满她的小床,洁白修长的腿是岔开的,以一种热情又娇媚的姿态,欢迎着看客。
  ——这、这画得……也太他娘的写实了!!
  霍免两眼一黑,哪顾得从什么艺术的角度欣赏一下画中人的表情姿态,她能感受到的只有自己没穿衣服,于是下意识地反应要把画摘下来。
  就在她踮着脚,准备进行暴力拆卸的时刻,耳后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心中一虚,霍免奋力扑上那幅画,手脚并用地挡住它,不让他看。
  始作俑者站在她的后方,眼睁睁看她将脑袋死死地埋进画里,眼睁睁看她的耳根子一点点变得通红。
  他的目光,未曾从她的身上移开半分,越想遮挡就越是挡不住啊。
  “它是我画的。”来人直白地提醒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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