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东击西(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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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木州白木崖上,松树凋零,白木盛长。草木的香味和清藿味混在一起,引得野蜂、走兽盘桓其中,造成了更多的动静。
  李培南带着吴仁首先上山,搜寻柔然、衣久岛两人下落。一天后,受闵安所托的左轻权也摸上山来,与百名营兵拉网搜查全山。
  按照地图指示,白木崖上有蜂子不假,却不见道观。
  几年前,李培南曾在此地抵御过苗疆叛乱夷族的攻击,由于所带人少,他放火驱使狼群跑下山去,冲开了一条道路,随后衣久岛派遣的援军赶到,帮他解开了白木崖之围。
  这次,小朱将囚禁地点选在白木崖上,就是想熟悉地形的李培南无所顾忌地上山来。两座总兵府的小姐被困,对李培南来说,都是亟待解救的大事,没找到人,他哪能轻松离开。
  一行百余人找了两天,没发现一点端倪。
  吴仁嗤道:“莫非是小朱耍了咱们?”
  李培南站在山石上,逡巡四周。他的身材修长,穿着绛紫世子冠服,清风掀起衣襟,在白灰木色映照下,衣饰既显眼又飘逸。既是拿出了世子的做派,那么引起的影响也是深远的。吴仁朝李培南脸上瞧了瞧,发觉他眉目依旧冷峻,容貌不漏任何端倪,就连左轻权都未看出真假,心里不由得大为轻松。
  李培南缓缓道:“不急,小朱既然引我前来,势必要给个交代。”他是真的不急,不急着下山,不急着去白木州总兵府斡旋——即使哲使打着找寻御封公主旗号,再次出兵向左州总兵府打劫,据传两派人堵在格龙军堡前的山道上,吵骂械斗声震天。
  两州总兵府隔离了李培南,在后方煽风点火闹纷争,这可是祁连太后派系的人乐见其成的事情。朝廷出动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直奔左州而来,继朱家寨人炮制的命案之后,正式对李培南发难。
  温知返亲领五万人马,将白木崖堵得严严实实。他令随行官员在山前大声宣读了圣旨,声讨李培南“抗皇令、养重兵、暗勾结、滋战事”等多项逆反之罪,无论山上是否有人应答,他都把逆罪立斩的号令传达了下去。
  左轻权看着底下山道密密匝匝的士兵,面有忧色,劝李培南寻捷径速速逃离此山。李培南淡然道:“我熟悉这山,没其他逃路,不怕死的就随我顶几天。”
  温知返已知李培南插翅难逃,不急于亏损兵力去捉他,下令先放火烧山。大火随着风势蹿上山去,最先惊扰了飞禽走兽。众多白狼为走避火力,纷纷蹿向山崖顶石窠洞中。李培南等人本已检查过这个洞,见无藏处,才将它排除在外。这次为躲避火势,他们再次进洞,突然看到白狼蹿上石台,朝着泥壁上的雕像嚎叫,觉察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白木崖上或许没有道观,但在苗蜡族风俗里,在石洞设置祭台,摆上泥塑像,就是为了拜神祈福所用。
  李培南忙唤左轻权破开泥壁,将裹在泥蜡里的衣久岛、柔然救了出来,两人气息奄奄,经过吴仁的诊治,身子已无大碍。
  吴仁叹:“幸亏小朱没对俩小姐下毒手,只用泥蜡养着……就是不知他画个道观是啥意思?”他摆着头,回想朱沐嗣为人的细处,心里五味杂陈,但至此也泯灭了再与朱沐嗣交结的心思。
  与小朱一样心意的李培南自然是懂得的,答道:“为了拖延时间。”
  “干啥要拖延时间?”
  “朝廷的大军赶到左州需要时间。”
  众人聚在一起,防备狼群的进攻,一边细细答话,向衣久岛、柔然讲明处境,使她们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柔然被护在最里面,嗔怪李培南为何站在洞口不过来,李培南并未回话,只是凝神看着山坡上的动静。
  衣久岛眯眼打量李培南的背影,突觉他的身形轮廓清瘦一圈,与以往有些不同。她本想问,吴仁冲她嘘了声,说道:“别扰乱公子心神。”她只能将疑心放下,举着火把,使用自己驯兽的手段,将狼群撵到了洞外。
  草木大多被烧光,上山之路再无阻挡,李培南吩咐道:“提防点,温知返就要攻上来了。”
  衣久岛问:“你没算到会有这么一天吗?怎么不调兵来救个场?”
  李培南的声音低柔了不少:“军队在首县驻守,此刻也被朝廷的兵围着,来不了。”
  左轻权接道:“何止首县里公子的人马,连司衙也被围困住了,走脱不了一个人。”
  衣久岛冲李培南背影扁扁嘴:“那这次没法子了,我也帮不了你,听说我爹带人跑到柔然家里去闹了,连我也没顾上。”
  李培南应道:“无妨。”只需他拖延时间顶着就行。
  他和吴仁淡然以对这次的劫难,其余人可没这种好心态。只因山下几处的围困可是颇为棘手的。
  朝廷统共拨出三十万人马,五万用来围困白木崖,一万堵住司衙防止闵安来救,其余的分作两拨,手持诏书分别劝降左州、白木州总兵——谁知两州总兵向来不和,缺少李培南的斡旋下,两州人又堵住一起打起来了。朝廷的人马索性留五万在山后扎寨,观望两州兵马战况,打算在战后再去招抚。余下的十九万被调派到首县,与西疆总兵府的二十万骑兵对峙。
  骑兵营素来唯李培南马首是瞻,依旧不服从宫里的诏令,在首县军营内生出哗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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