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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劈过来了,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那疼痛燃烧上她的脸,火焰般的滚烫,她甚至能感知那深深镶嵌入她左半边面孔皮肉下骨头里的剑刃的寒冷,好疼,好疼,可她不能躲开,可还是好疼,她很想哭,“小鬼,你跑了没有?”颤巍巍的小声询问,她咬住下唇,连说说话她都会好痛。
  身后没有声音,而面上的剑则被硬生生的拔出去。
  她努力睁开眼睛,只掀得开的右眼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手持匕首,与一个魁梧可怕的身形搏斗,是小鬼,为什么他还不逃啊……啊,那个人拿剑砍小鬼了!怎么办……她帮不了他啊……
  缓缓的,染血的鹅黄色纤细身子跌落到地面,耀眼的光芒也逐渐消散,淡淡的,广阔的草原又笼罩在黑暗和微弱的月光中。
  她在剧烈的疼痛中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搭救小鬼?他才12岁,怎么抵挡得住一个成年的战士?
  难以忍受的疼与痛交错,她在恍惚中慢慢的感受到四周平静,没有打斗声,没有吼叫声,到底是谁赢了?她困难的撑开右眼,半人高的草丛遮挡着她的视线,看不见任何人影。
  用尽全力爬起来,她摇摇晃晃的起身,除了她,没有比草丛更高的东西存在,此刻她只希望小鬼是幸存者,如果是那些个刺客活下来,她会诅咒他们一辈子。
  “小鬼?”左脸颊上的痛叫她倒抽一口气,却仍是虚弱的再唤,“你在哪里?小鬼?”她好痛,刚才使用的法力用完了她全部的力量,再加上受伤,她很难挪动自己到处乱跑去寻找他。
  好久好久,才有道低低的童音在草丛里传来,“娃娃,你、没事吧?”
  声音小得几乎忽略在风中,可她听见了,狂喜带来额外的力气让她踉跄的走过去,扑通跪倒在仰卧在草里的小鬼身边,“小鬼。”她颤颤吸口气,放弃说话,无力的将手挪到他身上去确定他有没有事。
  “娃、娃,你快跑。”他的声音小到快被风声掩盖,“快跑……”
  他受了很重的伤?为什么这么虚弱?她焦急的用手扶正他的脸,对住月光,勉强看到他合着眼,小脸灰白得叫她心里没来由的一惊,“你伤在哪里?小鬼?”不再顾虑到她脸上的伤,她低呼,“睁开眼睛看看我,小鬼?睿?睿!”
  他喘了口气,缓慢掀开双眼,目光在浑浊中挣扎了许久才逐渐清晰起来,在看清楚是她之后,他重重抽了口气,“娃娃!”低叫着想用瘫软的双手抓住她,却在努力好几回才发现他连挪动一根手指头都不可能。
  “睿,你没事!”她几乎因为欣喜而落泪,却在看到他大大深蓝色眼里涌上的泪水时,慌了,“是不是好痛?睿,不哭,不哭!”小手在他脸上慌忙的想抹去那下流的泪,却怎么也抹不去他眼里的伤痛。
  “娃娃,我……”他震惊的看着她,心痛得难以掌控。
  “不哭,睿,不哭。”她也快跟着哭了,好多年了都没见他再哭过,是不是他受了好重的伤,所以才哭啊?脑海里突然浮现出12年前在瀑布边的场景,他也是哭个不停,叫她跟着哭了好久。
  “我给你看翅膀,不哭。”她努力弯起唇角笑给他看,却引出他更多的眼泪。
  他从来没痛恨过自己这么无力,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
  她侧转过身,回头冲他用力笑一下,“睿,不哭,给你看翅膀。”
  她直起痛楚的细腰,仰头挺起胸膛,一道柔和的光芒自她背后泛出,两片晶莹剔透的翅膀缓缓张开。
  月光下,那般的美丽,水晶般透明的翅膀反射着温柔的月光,缓慢上下扇动着,一股自然的清新弥散在空中,盘旋在那对精致若纯净冰雪的翅翼上。
  他无力的躺在草丛中,看着她为他而展现的双翅,看着她身上沾染了大半鲜血的鹅黄色长裙,看着她没有蓝色布匹纠缠的光裸双臂,看着她柔软的紫发,看着她依旧往下淌血的下颌,他咬住牙。
  他发誓,他要杀了他们,他要杀了所有企图刺杀他的刺客,他要杀了全天下任何有谋反之心的人!
  他断了三根肋骨,内脏破裂大量出血,脑袋后面有一个窟窿,右肩有个大洞,左腿断裂骨折,伤势非常严重,一般人会当场死亡,可惜他没死,被迟到的锐救回将军城堡里,躺在床上被医生们包围了两个星期,活了过来。
  活过来的定义是睁开了眼睛,恢复思考的能力和张嘴巴说话与自己咽饭的功能,至于想动弹或者想恢复成两个星期打猎前的正常活人状态,医生诊断为至少得五个月。
  守侯着他的是锐和父亲。
  “你母亲被我叫去休息了。”浑厚低沉的嗓音是他父亲的注册商标,“她也没事。”
  彼此都知道“她”指的是谁。他轻轻喘息一下,松下了醒来后就一直紧绷的那根弦,闭上疲惫的眼,“锐叔叔,请回避一下好么,我想与父亲谈些事。”
  面色疲倦的锐点了点头,退出。
  屋内静静的,只有他短浅的呼吸声,光说了一句话,他就觉得累,想来,看到这个样子的他,娃娃又要哇哇大哭了。想到了她,他微微扯了一下唇角,掀开眼,“我要变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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